虞九舟對打牌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要是說起來,她寧願自己跟自己下棋,可是春歸她們每次打牌都要叫她,因為上次輸的不甘心,想要贏回來,結果越下打擊就越深。
聽得出來遲晚是故意的,剛剛她們調侃她空軍,她就調侃她們輸牌,誰都不放過誰。
她們都退休了,相處了這麼多年,大家都是朋友,對於虞九舟,大家還是很尊敬的,對遲晚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
主要是虞九舟比較安靜,儘管很溫柔,可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改不了,她是君上,永遠是君上。
遲晚就不一樣了,玩得比較開,大家就經常互相開玩笑了。
其實人的一生,能有這麼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不容易,她們能在一起時間這麼久,還能一同出去旅遊,如何不是一件幸事。
只是,這幾天遲晚覺得有點兒不對勁,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
什麼危機她不知道,只是像她這樣內力達到大成,對危險的感知是很強的,她相信自己的危機感。
然而從出海到現在,她們遇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紅磷,途中也只在占城停靠過,下一站要等到兩日後了,在海上不比陸地,離開了船,大海廣闊,很難生存下去,她必須警惕。
於是遲晚拉著姜維揚走到一邊,「維揚,你這幾日多派些人巡查船隊,每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姜維揚心驚,「王上,發生什麼事了?」
遲晚搖頭,「是一種感覺,還是小心為上。」
這種感覺很奇怪,自從離開南越她就感覺到了不對,一開始沒有多想,隨著時間的過去,她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這才找到姜維揚說這件事。
姜維揚沒有懷疑什麼,對王上,她向來信任,整個大周誰的戰功能比得過王上,在武人的心裡,王上就是戰神,是很多武人心中的信仰。
「知道了王上,我會多派人巡查的,還有一些貨物,我也會讓人打開看看。」
航海這件事,忌諱頗多,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很多事情不怕白費功夫,就怕不去做。
遲晚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問什麼。
虞九舟跟她說過了,如果姜維揚不想說,那不說就好了。
似看出了她的猶豫,姜維揚忽然笑道:「王上想問的是紅鱗跟黑革烈寺還有黑革烈艷蛇的關係吧?之前不是我不說,是我也在理三者之間的關係,紅鱗能操控黑革烈艷蛇,黑革烈寺叫這個名字,肯定也是跟黑革烈蛇有關的。」
這件事很明顯,她們不用過多猜測。
姜維揚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回到了剛剛打牌的地方,眾人坐在一起,春歸正好端著茶水點心過來。
只要春歸在,伺候虞九舟的事情,她從不假手於人。
眾人正嬉笑著,聽到姜維揚說著這件事走了過來,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
隨後,姜文楊說著自己的猜測,「第一代紅鱗既然是蛇人,再聯想到她能控制黑革烈艷蛇,我認為,她身上如果真的有蛇的血脈,那一定是黑革烈艷蛇。」
「黑革烈艷蛇的傳說,我之前說過,滅絕了千年的蛇,突然出現了幾百條,肯定有人飼養,很有可能是每一代紅鱗在飼養,並且把它們藏了起來,黑革烈艷蛇的蛇毒製作出來的幻藥太厲害,很容易上癮,因此利益巨大,要是有人知道黑革烈艷蛇還存在,肯定不會放過這個賺錢的機會,所以歷代紅鱗把蛇藏起來很正常。」
「至於這一代紅鱗,其實我認識,我第一次遇到她,她才六歲,那時她的身上還沒有什麼鱗片,只有臉上有一點點,那個時候小朋友不僅不跟她玩,還欺負她,我趕走了那幾個孩子,發現她臉上跟脖頸的鱗片,有一瞬間被嚇到,但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航海了,見過很多奇怪的事情,也就沒放在心上,就給她買了兩個包子離開了。」
「再次見她,是她十六歲的時候,也就是四年前,是在船上發現她的,船隊停靠在占城港口,她偷偷溜了上來,快要到馬西的時候才發現她,船隊不能總不能把她扔到大海里,也不可能派船把她送回南越,就帶著她到了馬西,本想讓她留在馬西,等我們回程的時候再接上她,哪知這孩子脾氣太倔,說我們不帶著她,她就跳海,我不受她威脅,她竟然真的跳海了。」
「沒辦法,我就一路帶著她,直到木骨,她忽然消失了,幾個月後,我們準備從木骨返回,她又突然出現,我問她到了哪裡,她說她去見了神,我覺得這孩子腦子可能有點兒問題,就沒有在意,等到了南越,她再次消失,可是過了沒幾天,她渾身血淋淋的出現在了我面前,我讓人給她治傷,但她的傷還沒有養好,人就不見了。」
「這幾年我沒有出海,自然也沒有見到她,上次在碼頭上見到她,她的臉上塗滿了顏色,我沒有認出她,直到她的鱗片露出來,我才發現,她就是當初的那個小女孩蛇七,至於黑革烈艷蛇,我也是在書上看到的,了解的不多,我讓人跟占城的老人打聽,他們也不清楚,知道的人一個字都不敢說,他們認為念叨黑革烈艷蛇是會被找上門的,那是飼養在神明身邊的鬼蛇,要不是被神明控制住,鬼蛇會發瘋滅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