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她們幾個稱呼春歸她們一聲姨,春姨是她們心裡敬重的長輩。
哪怕是安易之,這位平涼侯,占領北寧的大功臣,也不能強迫了春歸去。
「多謝。」
安易之還是很感謝的,在知道了一切後,還允許她跟春歸見面。
遲晚給兩人的酒杯加滿,「不客氣,你是陛下幼時的朋友,春歸也是我們的朋友,但僅此一次,若春歸不願,朋友也不行。」
「好。」
遲晚當即起身離開,走出殿內,她看到了被夏去叫來的春歸。
「跟她聊聊吧,你放心,你不願意做的事,沒有人會逼你,不用顧忌什麼,隨心就好。」
她覺得,春歸就算喜歡安易之,也是心有顧忌,否則不會避開,顧忌什麼呢?
聽了遲晚的話,春以怔了怔。
隨心嗎?
她不是糾結的人,當年在長公主府,她把長公主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來到皇宮後,皇宮上下也她打理得井井有條。
表面溫和,內里堅韌。
這期間,無數人看她表面溫和,想要糊弄她,欺負她,然而他們都失敗了。
皇宮上下幾萬人,可不是好管理的,如此能證明,春歸的能力與堅韌。
她想得很簡單,就是不給陛下添麻煩,也不能讓皇宮的瑣事給陛下添麻煩。
她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人寫一封長信對她表明心意,與此同時,她的姐妹們擔心她,且支持她,還有陛下跟王上,完全是站在她這邊的,生怕她會受什麼委屈。
感動的情緒充斥在心間,春歸心裡定了定,一雙眸子堅定起來,「謝謝陛下,謝謝你們。」
她說了一聲,邁步走進殿中。
安易之已經在裡面等著她了,見她進來,立即站起迎接,「春歸。」
「平涼侯。」
論品級,春歸的品級不比安易之低,但她還是行了一禮。
安易之想上去攙扶,路走了一半,又發現不合適,只能道:「春歸,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春歸笑了笑,坐到了桌邊。
遲晚喝的酒杯已經撤了下去,又新放了一個。
春歸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顧自地喝了一杯問,「君侯回來是為我嗎?」
「是。」
安易之毫不猶豫,她當然是為了春歸。
春歸鬆了一口氣,不是自己自戀,「因為信?」
「是,為何不回信?」
「寫了,沒寄。」
她的住處放了很多廢紙,上面寫了許多內容,最終沒有送出去。
「寫了什麼?」安易之想知道,裡面的內容是什麼。
春歸搖頭,「無妨,上面的內容不作數的。」
安易之心裡一咯噔,心跳如鼓,她自然不想聽到拒絕的話,可是對方若是拒絕,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那我想求你為妻,你是何答覆。」
春歸這才抬眸看向安易之的臉,黑了,也更瘦了。
「不急,我有兩個問題。」
「你問。」
「我雖是女官,也是奴婢,儘管會有人求娶,多是勛貴家次子,他們不會讓嫡子求娶我,你甘心娶我?」
就算安易之甘心,那安家呢?
安易之確實沒有了父母,是由聖元帝養大,可安家還在,族中長輩還在,未必會允許她求娶春歸。
安易之是安家最有出息的一個,族中恐早就為她挑選好了,以前是以為她能跟陛下成,後來打仗戍邊,才逃脫了族中的安排,現下回京,定然會有不少人上門說親。
此時安易之早已想過,「我已而立之年,多年未曾娶妻,族中都管不了,我娶誰,他們更管不了,況且,離了我,安家早已沒落,他們不敢與我作對,日後平涼侯府只有你我二人,再無他人,上無長輩,無妯娌姐妹,我也會讓族裡無事不用登門,此事你大可放心。」
對安易之的回答,春歸是想到了的,只是,她實際上要問的是第二個。
春歸連喝了三杯酒,才鼓起勇氣,「你喜的究竟是我,還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