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一句北寧要對大周用兵,可說不出什麼。
就在遲晚要說話的時候,內間傳來了春歸的聲音,「駙馬,殿下讓福慶郡主進來。」
想來是虞九舟知道,福慶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就決定見見福慶了。
遲晚點頭,率先進入了內間,說是內間,不如說是內殿,很大的一個地方,虞九舟坐在屏風後面,看不清她的模樣。
她徑直走到了屏風後,福慶在外面行禮。
看到遲晚不經召喚就走了進去,看來外界都錯估了遲晚在長公主府的地位。
到現在還有不少人覺得,駙馬跟長公主的關係並不好,一切都是演戲給外界看的。
可就遲晚的這個動作,長公主身邊怕是沒有幾個敢這麼做的。
福慶垂眸,心中暗自後悔,早知道遲晚有如此地位,她就不該隱瞞太多。
還好見到長公主了,此行也不算白來。
福慶連忙行禮,「臣福慶參見長公主殿下,長公主殿下安。」
「嗯。」虞九舟冷漠地應了一聲,「說吧,找孤何事。」
聽聽這聲音,沒有一點兒不耐煩,卻足夠的冰冷,讓福慶知道,她不說出什麼有用的信息,那也別怪她這個長公主殿下不給面子了。
遲晚眉眼含笑,一副老婆大人真厲害的樣子。
怪不得她以前面對虞九舟老害怕了,就這個語氣,這個眼神表情,完全是不怒自威,一副很冷漠的樣子,高高在上的殺神就這麼看著腳底下的螻蟻,哪個螻蟻不害怕。
感受到身旁的目光,虞九舟無奈地把她的臉推向一邊,然後透過屏風去看福慶。
福慶這才道:「臣聽聞長公主殿下派人修繕臨安公主府,特意來感謝殿下。」
虞九舟沒有回答,感謝就感謝,不說到正事,她不想寒暄。
這就是長公主殿下的性情,有事說事,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不然她是不會回答的。
遲晚默默地豎起大拇指,還是自家殿下硬氣。
她的手放在虞九舟腹部,不知是在感受裡面的生命,還是在感受別的。
虞九舟輕輕在她的手上拍了一下,手準備去端茶。
屏風外面,福慶只能看到她們的身影,用桌案掩飾住的動作,她連影子都看不到。
可虞九舟的手放到了桌面上了,福慶還是能看到的。
見她要去端茶,明顯要送客的意思。
福慶趕忙繼續道:「臣雖生長在北寧,但臣之母親,娘親都是大周人,所以臣也是大周人,原本臣要留在北寧的,北寧皇宮對臣也看得緊,可臣得知了北寧企圖對大周用兵,便想辦法跟使節團一起來京,想把此消息傳遞迴來。」
福慶說得情真意切,但沒有人相信。
虞九舟只是冷聲道:「回京多日,至今才來傳消息,孤該信你嗎?」
這樣重要的消息,到現在才說,肯定不是憂國憂民,只是為了更大的利益罷了。
既如此,那便明說好了,虞九舟不善寒暄,也不會寒暄。
福慶語塞,突然感覺還是遲晚好溝通點兒。
長公主殿下實在是太冷了,哪怕沒有看到臉,從語氣,還有屏風後面身影的一舉一動,她都感受到了強大氣場。
她忙道:「殿下,非臣不想及時傳來消息,實在是北寧的人盯著臣,他們擔心臣叛變,而臣的娘親還在北寧,萬不敢投鼠忌器,還好長公主跟駙馬體恤臣之娘親,接她回大周,也是在娘親踏入大周的那一刻,臣才敢脫離北寧的隊伍,還請殿下恕罪。」
這話就真實了許多,儘管還是半真半假,至少不是全假了。
遲晚看了虞九舟一眼,對方示意她開口,她立即明白了,自家殿下是想讓她做這個惡人。
「哼,誰知道是真是假。」
她輕哼一聲,給福慶上了點兒眼藥,隨即又道:「先不論真假,你今日如此大搖大擺到長公主府,但沒有先去拜見陛下,會讓人以為,你的眼裡沒有陛下,你要知道,殿下如今是監國長公主,本就艱難,多少人的目光在盯著殿下,你此舉置殿下於何地?」
以聖元帝的性格,對誰都多疑,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這件事聖元帝知道了,肯定會懷疑虞九舟跟福慶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還好遲晚先一步派人去跟皇帝說了,並把福慶在長公主外說的話一句不落地傳了到了皇帝耳朵里。
剛得到福慶去長公主府的消息,正如遲晚想的那樣,聖元帝第一時間覺得,她們之間有什麼謀劃。
沒一會兒消息傳了過來,汪海特意小跑到皇帝身邊說的。
從知道福慶跑到長公主府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皇帝肯定會疑心長公主,正躊躇的時候,還好駙馬傳來了新的消息。
他把遲晚傳來的消息,一字不差地複述給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