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是臣的奏摺,還有關於王府尹口中兼併民田的真相。」
聖元帝滿意地看著她,她沒有說自己早就遞過奏摺了,否則奏摺都被他燒了,還能去哪找,不是不能讓秘書監的太監背鍋,只是那就顯得遲晚不懂事了。
還好遲晚懂事,他揮手讓太監把東西拿上來。
奏摺內容與他上次看的一樣,這一次加上了證明是淮安侯府兼併民田的證據,還有畫押,王瑾遞上來的證據可沒有畫押。
兩份證據放在御前,他們互相不知道對方的證據內容,特別是遲晚的這份,加起來不到一隻手的人知道。
盧偵,陳遠,虞九舟,還有遲晚自己。
聖元帝看了看中山王,又看了看虞九舟,最後目光落在淮安侯身上,此刻的淮安侯急死了,生怕遲晚的證據內容是針對自己的。
萬一是針對他的怎麼辦,他又不能自己跳出來辯解,畢竟沒有點他的名字,不然顯得心虛。
看著淮安侯著急,滿頭冷汗的樣子,聖元帝心裡有了打算。
「王瑾說,長公主府兼併民田,逼死百姓,可駙馬的奏摺,還有證據,指證這些事情是淮安侯府做的。」
聖元帝語氣深沉,聽不出他是怎麼想的,只是他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王瑾的奏摺就是王瑾說,駙馬的奏摺就加上了證據,他也沒直接說長公主,說的長公主府。
一字之差,天差地別,長公主府就能拿臣下僕人頂嘴了。
聖元帝為虞九舟做了兩手準備,準確地說,他想培養虞九舟,對方又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代表著自己的顏面。
他本來就這麼一個孩子,可以說虞九舟的一舉一動都被全天下關注著,在外就代表著帝王顏面,萬一自己還能生下乾元,主少國疑,身為姐姐的長公主,就能接下輔國重任了,總不能被這點小事給辱了聲名,再加上別的考量,他不想讓虞九舟被這事影響太過。
這就是上一世,聖元帝著急結案的原因,把事情都推到長公主府屬臣奴僕身上,可惜虞九舟的名聲還是受到了傷害,這一次有了另一個選擇,淮安侯府。
弄掉淮安侯府也傷聖元帝的顏面,可有些事情就是怕對比,親生女兒跟淮安侯府,選起來很難嗎?
聖元帝掃了一眼著急出來解釋的淮安侯,隨即高聲道:「今日除夕,朕不欲懲戒任何人,此事便等開朝再說吧,遲晚,朕封你為忠勤輕車都尉,明威將軍,任宣撫使,至於清遠縣知縣,你繼續任著吧,等找到合適的人選,再派你差事。」
遲晚驚訝,這是皇帝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給她的好處嗎?
正三品輕車都尉,還是加了封號的,她散官由文變武,成了正四品明威將軍,還讓她任從四品宣撫使。
宣撫使可大可小,出門代表著皇帝,算得上是欽差了,比如武城賑災,要是她去的話,是能對武城的軍事,民事,財政各方面進行指正,甚至能直接做主,武城郡守都得聽她的話,不出去的話,就沒什麼權力了,算是個臨時職位,皇帝這是幹什麼。
遲晚看向虞九舟,見她點頭才上前鞠躬行禮,「臣叩謝聖恩。」
除大型禮儀活動,大周不興動不動就跪,哪怕是面對皇帝也一樣。
只是這官升的,她年薪加起來,一年得有五百兩了吧?那還是虞九舟大方,一個月讓她支出一千兩銀子呢。
「陛下!」王瑾失力,禮部尚書上前,「證據還未經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任意一方審核,怎能相信?」
都察院右都御史冷聲道:「陛下,事關長公主,若刑部大理寺不敢查,我都察院敢查。」
都察院都御史:「……」你經過本官的同意嗎?
哪知他這個下屬剛得很,都察院右都御史又道:「百姓本就貧苦,還要被公主搶奪民田,難道此事不該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嗎?」
眾臣又出來附和,王瑾都不知道自己人緣什麼時候這麼好了,中山王也疑惑,他沒安排這麼多人啊。
「是給你都察院一個交代,還是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陛下都說了,證據在那,開朝再審,陛下哪句話說不審了嗎?你都察院為邀直名,便只想聽自己想聽的,你們眼裡還有沒有陛下。」遲晚開口就是懟,真受不了這些人,張嘴閉嘴為了國朝為了百姓,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們心裡難道沒數。
「你……!」右副都御史氣得渾身直哆嗦,臉都漲紅。
都察院都御史連忙開口,「駙馬,右都御史的話,只代表他自己,不代表全都察院。」
右副都御史無語,他在這邊叭叭叭,領導在拆台,這個女人,簡直是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