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想她了,他日日夜夜被思念與恐懼所折磨,最後拿著匕首,躺到極矮的床底下,才終於入睡。待睜開眼睛後,發現床板上被他不知何時刻滿了「諾諾」。
狡兔三窟,說的便是寧梓謙。
他將沈遙帶走後,宋衍調動了不少勢力,竟都未將人給尋出來。若非他救沈遙有功,宋衍早就拿寧家開了刀。
如今寧家被暗衛包圍,可過去這麼許久,寧梓謙都未出現在寧家。
宋衍如今就像一塊行走的冰,早朝之上凍得朝臣們瑟瑟發抖,連近前伺候的胡生都大氣不敢出。
下朝後,南風三步並坐兩步飛奔前來,稟:「陛下,城中以及附近都張貼了寧梓謙畫像,剛才得到消息,有一小販昨日在城中見過一面此人,後來又匆匆往東面通化門而出。」
宋衍輕哂:「膽子不小,還敢在城中出現。點一百侍衛,隨朕出城。」
「是!」
一小太監入太極殿內,在胡生耳邊說了幾句話後,胡生又上前稟:「陛下,沈芯姑娘想要求見陛下,說是剛畫好一幅丹青,邀陛下觀賞。」
宋衍像是沒聽到一般,對此毫不理會,直接快步走下台階。
南風見狀連忙跟上,只留下胡生和小太監在殿中面面相覷。
……
沈遙醒來後,發現自己身處一處竹林間的小木屋之中。
四周靜謐,她被寧梓謙扶著靠在身上,讓她飲下糖水。
寧梓謙見她已轉醒,溫聲解釋道:「我請郎中悄悄來看過,你這情況其實是餓的,加上前些日子大病一場,身體剛愈,這才昏了過去。」
躺在男子懷中讓沈遙略感不適,她撐著身子起來,靠坐一旁,見寧梓謙將沒喝完的糖水遞過來,她也不多想,將剩下的飲下。
「好多了。」沈遙自顧自用袖子擦了擦唇角,「我怎麼會在這裡?宋禾人呢?」
「跑了。」
「跑了?」沈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仔細回憶一番,她只記得自己被宋禾帶進了一處密室,後來她又餓又渴,那密室又密不透風,什麼動靜都聽不見,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後來便直接餓暈了。
寧梓謙凝視著她,並不想提起宋衍,卻還是道:「是那狗賊救了你,我跟著他來的。」
「我夫君?你幹嘛老罵人狗賊。那他人呢?」沈遙聲音平靜,沒有任何驚喜,也沒有沮喪。
寧梓謙漫不經心道:「不知。當時下密室時,我不知他哪兒受傷了,一直躺在地上不動彈。」
沈遙原本毫無波瀾的心頭一凜,立刻想要下床,「什麼?那我得快些回去,他受傷,此時我又不在,定會憂心!」
「諾諾。」寧梓謙喊了她一聲,想要阻止她,見她不聽,又幾步上前擋住,「諾諾,你要去哪兒?」
沈遙雙眼微眯,「自然是回葫蘆鎮。」
「你為何還要回去找他?他連護你都做不到!」
「可他是我夫君。」沈遙被擋住,心下不喜,面上卻依舊冷淡,「他是我夫君啊。」
「寧梓謙,我以為上一次在葫蘆鎮時,我說的很清楚了。雖然我感激你,也真心將你當作朋友,可我夫君既然受傷,我身為妻子怎能不回去。」
「諾諾,你就這般信他?」寧梓謙不願讓開,臉上滿是沉痛,「他不會有事的,有的是人照顧他。」
「寧梓謙,讓開,別逼我動手。」
「諾諾!」
「讓開!」
「諾諾!」
沈遙懶得與他吵,直接往左邁步,他卻又堵上來。
「就算他騙了你,你也還是要回去嗎?」寧梓謙大喊一聲。
正要推開他的沈遙一頓,渾身緊繃起來,「什麼意思?」
寧梓
謙無言片刻後,苦笑,「諾諾,你與他生活這些時日,即便失了記憶,就沒有哪一刻懷疑過他的身份嗎?」
沈遙退後一步,仰頭看著他,「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想到曾經宋衍對沈遙的洗腦,對他的威脅,便火冒三丈起來,「諾諾,那狗賊嘴裡沒句真話!他根本不是什麼書生……」
「宋,是嗎?」面對暴跳如雷的男人,沈遙打斷他,語氣依舊很淡。
寧梓謙一時怔住,說不出話。
「所以,他果真姓宋,是麼?」沈遙抬眉,「他與皇室什麼關係?」
本是喋喋不休的寧梓謙倏然無話可說,只呆呆問:「諾諾,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