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換上衣物之後,外面人聽到動靜,便立刻端了早膳入內,伺候雲夭用膳。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侍女,問道:「陛下今晨去了何處?」
那侍女搖搖頭,道:「奴婢也不知。不過好像聽他們說,發現了什麼罪人的蹤跡,很早便離開了。並沒有交代太多,只是讓奴婢們莫要吵醒姑娘。」
雲夭不再追問,默默將這碗蓮子粥喝完。
喝完起身後,正好竹青來了廂房,在她允許後,才進入廂房中,躬身道:「雲姑娘,早晨陛下交代我送雲姑娘回謝家村,不知姑娘準備何時上路。」
雲夭用帕子將嘴角殘羹擦淨後,才道:「嗯,我都準備好了,隨時可走。麻煩竹青大人了。」
竹青道:「不麻煩,皆是陛下旨意,應該的。」
雲夭沒有久待,便起身拿了行李,出府衙後入了備好的馬車,直接出城,往謝家村而去。
這一路上,雲夭隨意與竹青交談一番,才得知,原來是早晨獲知了崔顯在吳郡現身的情報,便親自帶人追了去。
既然去了吳郡,接下來一段時日,怕是不會回毗陵。
「他雖可以隨意走動,可就這般直接騎快馬,對肋骨的癒合會不會不好?」她語氣中還是帶著些憂心。
竹青道:「姑娘放心,郎中說過,如今以陛下的身體,騎馬是無礙,只要不受劇烈擊打便可。」
「嗯。」既然郎中都這樣說了,雲夭覺得自己也沒有太過憂心的必要。
……
蕭臨離開毗陵許久,五日都沒出現在雲夭面前,她的生活仿佛恢復到了重遇蕭臨之前。
曾經被燒毀的偏屋在這兩月間早已被重建了起來,質量甚至比之前還好上不少。
原本她計劃將停了兩個月的私塾重開,卻不知為何,嘴上說著,一直沒去行動,好似每日有許多別的事令她繁忙,只有時抽出空,來到謝璞家教芙兒識字。
芙兒將練了幾日的成果,貼到牆面上,抬頭笑看著雲夭,求她表揚。
雲夭摸了摸她頭,「芙兒進步不小,字寫的越來越有大家風範。」
「小桃姐姐便是大家,自然有大家風範。」
雲夭看著牆壁上的詩,道:「芙兒,學海無涯,未來無論到了什麼時候,哪怕將來嫁了人,在夫家相夫教子,也不能將書給落下了,知道嗎?」
芙兒不解地看著她,道:「嗯,曾經認識的一姐姐嫁到毗陵一大戶人家去了。我聽說,夫家拿了《烈女傳》給她,那本書都被她翻爛了。」
雲夭一怔,低下頭看著她道:「光看那樣的書,不夠。不要只看別人扔給你的,你要學著自己去看不同的書,學著自己從書中思考,究竟什麼樣的書,才是你應該攫取的。」
「我不是說《烈女傳》不好,只是希望你不要成為井底之蛙,多開闊眼界,總是好的。」
芙兒不太明白地頷首,兩人往院子走時,芙兒又問:「小桃姐姐,這些時日你從毗陵回來了,為何還一直沒有上課呢?」
雲夭抿唇,沉吟一番,只道了一個「忙」字。至於自己究竟在忙什麼,她也不知。
晚膳之時,雲啟又帶了石萬來找雲夭蹭飯,雲夭沒有露出不耐的表情,待石萬去解手時,雲夭才道:「哥,我說了多少次了,我不喜歡他,你還把人帶來我面前。」
雲啟則一臉無謂,道:「夭夭啊,你別因著第一印象就完全將人拒之門外了。別看石萬是個武夫,以前也是讀過書的。」
雲夭心底煩得不行,可眼前人到底是她哥,唯一的親人,總不能撕破臉。
「二哥,我知道你著急,可你也不看看,你妹妹是這般沒見識的人嗎?不說其他男子我沒相處過許多。便說陛下,這石萬長得有陛下俊美?功夫有陛下厲害?權勢地位有陛下高?還是錢有陛下多?難不成,他讀的書,還能比之?」
雲啟愣神片刻,道:「夭夭,你拿皇帝來和他比,是不是對石萬太不公平了?雖說這是狗皇帝,可這世間有多少人能配上皇帝妻位?」
他見雲夭似乎開始發呆,大驚失色,道:「夭夭,你不會喜歡上那狗皇帝了吧?」
雲夭一怔,這才回過神,立刻搖搖頭否認。
雲啟卻不相信地看著她,待石萬重新落座後,徐阿母也拿了剛釀好的酒來。雲啟便不再和雲夭談論這等事兒。
他見雲夭又開始牛飲,立刻抬手制止,道:「不許貪杯!」
雲夭翻了個白眼,卻還是聽話地將手中酒杯放下。
……
這樣平淡的日子過了將近半個月時,蕭臨忽然出現在雲夭小院兒的門口。
此時正過申時,雲夭用完晚膳,見到許久未曾出現的人,一時間愣住。
當蕭臨走近她,一股淡淡的龍涎香撲鼻而來時,她才回過神,道:「陛下用過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