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璞不再多言,繼續如之前那般,帶著工匠上了偏房屋頂。
雲夭嘆息,問到蕭臨,「你這幾日這麼閒嗎?不是要處毗陵官員和地藏教的事兒嗎?」
蕭臨道:「這幾日還好,我讓崔顯去辦了,我想多陪陪你。」
雲夭想說自己不需要他陪,這尊大佛在那兒一坐,她都能感受到,整個院兒中所有人連話都不敢說。
她無奈,不會他,拿著書進了房間。蕭臨緊緊跟上,人高馬大站在她身後,走到哪兒,跟到哪兒。
四周沒了別人,雲夭無奈轉身,「陛下跟著我做甚?」
蕭臨大言不慚道:「我不是你的護衛嗎?自然得貼身保護你。」
貼身……嗯,如今這距離還不夠貼身,可他也不敢隨意碰她,怕她又炸毛生氣。
雲夭搖搖頭,在心底暗罵了一句幼稚。
她將手上的書放入櫃中,徐阿母正巧這時回來,入了屋子,沒想到見到皇帝,心底一驚,立刻行禮,「參見……」
她話還未出口,雲夭便打斷,「阿母不用對他客氣,他現在要當護衛,讓他當。」
「誒,哦。」徐阿母偷偷一瞥蕭臨,見他沒有表情,也未說話,便直起身子。
「姑娘讓我找的屋子,我找到一處,價格不錯,就是位置離咱家遠。」
蕭臨狐疑,「什麼屋子?」
雲夭一頓,看向他,還是決定不藏著掖著,「嗯,我不是在謝家村辦私塾嘛,感覺家裡有些不適合,想另尋一處。」
蕭臨蹙眉道:「你辦私塾是因為缺錢?你缺錢和我說,多少錢我直接給你就是。」
雲夭翻個白眼,「非也,我只是想找點事兒做,既然定居此處,還是想要有自己的活計。」
她沒敢說雲啟要給她找贅婿之事,怕這小瘋狗聽了又發瘋,殃及他人。
蕭臨「唔」了一聲。
徐阿母與蕭臨待在一處時,總是感到渾身不自在,看了眼自家姑娘,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蕭臨靜靜看著雲夭將櫃中書籍整好,陽光從屋外投入,照在她的側臉上。
這份靜謐,實在奢侈。
他這時注意到她耳朵上的銀耳鐺,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荷包,隨口道:「你現在倒是喜歡戴耳鐺了。」
雲夭手停了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想著也沒什麼,道:「還行吧,我平日也不會買耳鐺,這是阿璞哥送的,既然有了,不戴白不戴嘛。」
野男人送的?
蕭臨大驚,愣在原地,看著那廉價的耳鐺在陽光下晃悠,反射的光線刺痛了他的眼。
他心底窩火,對阿璞的殺意在此刻達到頂峰。
可他很謹慎地沒將這殺意在雲夭面前暴露出來,只是「唔」了一聲。
當雲夭收拾好後,忽然感到自己耳垂一熱,轉頭發現他竟抿著唇,直接上前將兩個銀耳鐺取了下來,放到一邊。
雲夭實在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以前怎沒發覺,蕭臨的醋意竟會如此之大。
蕭臨從自己荷包中將那對桃花玉耳鐺掏出,認真道:「以後你戴這對,不夠了,我再給你更多。」
雲夭咬唇,看著他手上的玉耳鐺,似乎曾經回避的記憶與之一同襲來。
他可真是個傻子。
不過是對耳鐺而已。
見她沒有說話,蕭臨終於勾唇笑笑,親手將那玉耳鐺給她戴上,雖力氣很小,小心翼翼不弄痛她,可身上仍是那股不容人質疑的強勢。
她拒絕不了。
戴好後,蕭臨終於心滿意足撤開,離開了小院兒。
雲夭停滯在原地許久,抬手摸上自己耳垂,心底忽然有些沉重。
他遠遠比她想像中,要偏執。
阿璞做完今日的活計後,笑著朝雲夭告辭,他自然注意到了她耳垂上的一副玉耳鐺,那玉看起來便是極為貴重,或許是他攢十年錢都買不起的。
雲夭和徐阿母兩人單獨用了晚膳,此時離阿璞離開已過一個時辰。雲夭下箸後,院門忽然被敲響,她起身打開門,見到是芙兒。
芙兒先墊腳,往院中張望一番,而後有些著急地問道:「小桃姐姐,我哥什麼時候離開的?他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回家。」
「他已經走了一個多時辰,竟沒回家嗎?」
芙兒聽到後疑惑起來,「他早晨明明說今日做完活計,就立刻回家的。今日得給阿娘清床鋪,阿娘還等著他回家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