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沉思起來,實在沒想到,這男女情之一事竟如此麻煩。
不過,若是她真的能如古娜說的那樣,小鳥依人般主動靠到自己懷中,喊他哥哥,或是夫君,撐起身子主動親吻,因他對她的好而感動到淚如雨下,小臉通紅。
這般場景,想想就刺激。
可是曾經他提出過,讓她做自己的女人,她卻不斷拒絕。
這讓蕭臨有些心虛,又不恥下問道:「可她,她曾經拒絕過我。」
古娜一頓,問道:「那她拒絕你時,知曉你心意麼?」
蕭臨愣愣搖頭。
古娜一拍手掌,「那就是了!你那般提出要求,若沒有表達心意,那便是……我阿娘說的,耍流氓!」
「就算是部落里互相鑽牙帳的男女,也都是在明確表達心意後,才會做那樣的事兒。」
蕭臨頷首,又看了一眼遠處嬌笑著的雲夭,點頭。而後又與古娜交流學習了許久,知曉過幾日便是部落中一年一度的祖靈節,便決定在那日同她表心意。
兩個部族合併之後,族長便換了人,事務頗多。雲夭因著他們對自己與蕭臨的救命之恩,便每日忙前忙後,幫著準備突厥祖靈節祭祀。
蕭臨自那日坐了輪椅後便沒怎麼下地,傷口又恢復了不少。他琢磨著,如何給雲夭製造所謂的浪漫場面。
若是太過驚喜,她哭了出來,他又該如何安慰她?是輕輕將臉頰的淚水吻盡比較好?還是將她抱在懷中,撫摸著她的腦袋好?
實在太過為難他,從小到大,別說沒做過這事兒,便是見都沒能見過。好在有古娜這個軍師在,可時常私下尋她出主意。
是日,雲夭打了熱水,伺候著蕭臨洗漱過後,蕭臨忽然道:「你近日如此忙碌,等到了祖靈節那日,便好好休息享受就是。」
「嗯。」雲夭將水往外草地上一倒,重回牙帳中,「那是自然。不過是看你傷好得差不多,我猜測著咱們很快便能離開此地。未來回了大鄴,也無法報答恩情,便趁著這段時日,多幫幫人家。」
「嗯,是快好了。」蕭臨低下頭,尋思著該如何與她說,「等祖靈節那日,我帶你去個地方,近日發現的。」
雲夭看著他有些肅穆的神情,不解地點點頭。
在她忙碌之時,蕭臨將部落中的火藥都給要了過來。當初大鄴研究火藥之時,他參與過。當時十分不屑,現在卻有些慶幸,自己稍微學了製作煙花。
隨著時間愈發靠近祖靈節,蕭臨心中也愈發緊張起來,每日心跳如雷,生怕她忘了要與自己去個地方,於是每過一日,皆要提醒她一遍。
臨近祖靈節前一日,雲夭疲累一整天,剛沾上床便睡了過去。然而蕭臨突然想起來,他今日竟忘了提醒她。
於是便晃起了雲夭,將剛剛睡去的她搖醒,「誒,明天的事兒,你可別忘了!」
雲夭迷迷糊糊,心底窩火,她好累,她只想睡覺,便皺著眉,咕嚕道:「什麼事兒啊?我要睡覺!」
「你果然忘了!」蕭臨大驚失色,又氣急,見她似乎又要睡去,便又用力晃了晃她,再度將她弄醒,「明日祖靈節,你不許丟下我去忙碌了,我要帶你去個地方。」
「誒呀!我知道了!」雲夭煩躁地甩過手,背過身子,不想會他,不過彈指間,便又睡了過去。
蕭臨有些懊惱,覺得她定然將自己話當成了耳邊風,可如今又不好直接給她下聖旨,那樣強迫來的似乎沒什麼意義。
他還想弄醒她,可看她睡得如此沉,想想還是罷了,這些天她的疲累他都看在眼中。
蕭臨只得躺回自己位置,卻怎麼也睡不著,一閉眼,便在腦海中預想明日的過程以及她的反應。提前打好草稿的話已經背得滾瓜爛熟,卻還是不放心,不斷閉眼重複著。
他腦子轉了一整夜,徹夜未眠,導致第二日起來時哈欠連連,沒能睡夠。
他起身看著已經洗漱完畢的雲夭,又一次提醒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吧。」
雲夭手一頓,看向他,顯然沒有將他之前的話放在心上。
蕭臨漸漸惱了起來,雲夭立即安撫道:「哦哦,你說今日隨你去個地方是吧,你第一次與我說的時候,我便記住了。」
聽她這般說,蕭臨總算鬆了口氣,可心底還是難以掩飾地慌張。
祖靈節是突厥最為盛大的節日之一,白日裡,部落中會舉行馬術與搏擊的比賽,到了晚上便是點火儀式,祭祀牛羊貢品,並祈福。
這日清晨,蕭臨便特意打扮了一番自己,突厥的衣服實在簡陋,他將雜色毛皮的上衣扔走,換成了一件白狼毛制的衣服,沒有銅鏡,便只能對著水面來看自己的模樣是否完美。
他說什麼都不願再坐輪椅,於是雲夭只能喊來巫醫為其看過腳,告知已經基本痊癒,只是還不得大跑大跳,之前斷裂的趾骨還是需得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