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海因著崔家功勳,實在歡喜得緊,拿著酒杯上前,高談闊論一番,又做了一首詩詞,以表彰皇帝用人得當。
蕭臨一邊喝著酒,一邊蹙眉,實在不喜這樣的宴會,皆是阿諛奉承之人,於是從頭到尾都無甚好看的臉色。
雲夭那該死的女人又不在身旁伺候,如今換成了個從未見過,濃妝艷抹的宮女,身上那股濃香熏得他頭疼不已。
他在另一臣子的敬酒後,將其喝下,見銀酒杯空,那名宮女便立刻上前為其再添上酒。蕭臨心煩著,便沒注意到宮女面上怪異的神情。
崔顯沒能見到雲夭,自然無甚心情宴飲。看著坐在一旁的崔海,扯嘴一笑後,摩挲著酒杯沿不知想著什麼。
不過很快,便出現了讓眾人驚艷的表演。
是一支十人組成的清商樂舞,中間之人如仙女散花下凡,腰間系銀帶,從天而降。她身段柔軟妖嬈,戴著面具,香艷四溢。
原本交談不停的眾人瞬間噤聲,定定觀著上方美人為皇帝的獻舞。唯獨蕭臨看得興致缺缺,要說清商樂舞,還是雲夭跳得好。
一舞畢,那女子將面上面具緩緩取下,面具下是小女兒家的清純貌,帶著期待與嬌羞看向上位之人。
下方的楊右僕射立刻道:「陛下,此乃臣家中小女,今日宴會,編排了許久這舞,特獻於陛下。」
此話一出,眾人心中皆明了,如今聖上後宮空無一人,各方勢力都想安排自家女兒入宮,無論後位也好,妃位也罷,此乃最好的時機。
平日與楊家交好的大臣見對方給自己使了眼色,也上前道:「陛下如今正值盛年,定要廣納後宮,不說御女與世婦,起碼後位與三夫人,該大選一番了。繁育子嗣,方得江山社稷穩固。」
蕭臨喝了酒後更是頭疼,這楊家小女在他眼中實在丑,可楊僕射勞苦功高,也不好拂了臉面,便賞賜了些綾羅綢緞,直接結束了宴會。
墜兔收光之時,今夜連福禧都不在身邊。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有些暈乎腦熱,被身旁一內侍攙扶著,往玄武殿而回。
明明他平日酒量不錯。
正這般想著,熱風一吹,他忽然發覺此並非去玄武殿,而是進了宮中另一處他偶爾會去休憩的暖閣。他抬眼一看,似乎是今夜在宴會上獻舞的楊家小女,終於明白了些什麼。
當他看向身旁的內侍時,那內侍心中一緊,立刻帶人退了出去,不敢說話。在他看來,有美色主動送上門這種好事,是男人都不會拒絕,也不會怪罪。
此刻楊家女穿著不似獻舞那時,而是十分暴露,她面帶羞澀,卻又大膽,跪爬在地上,往蕭臨一步步挪去,水蛇般扭著妖嬈的身子,在到達他腳下之時,抬頭輕喊一聲:「陛下。今夜,小女便是陛下的人,任聽陛下差遣。」
蕭臨居高臨下,不帶一絲表情看著她,忽然一股燥熱往下腹衝去,他勾唇諷刺一笑,「原來今夜,便是你買通宮女,在朕的酒杯中下藥的。」
楊女一驚,第一反應是想要否認,可仔細一想,聽聞蕭臨身邊有一女,傾國之貌,艷色動人,可奈何其身份低微,只是一介罪奴,上不得台面,此說明蕭臨並非傳聞中不近女色。
她從小被誇到大,自認長得不錯,又是聞名大興城的才女。
再加之,楊家右僕射乃關隴貴族,輔政大臣,又是如今宰相體系中的一員,她實在想不出蕭臨拒絕的由。
可那日入宮見到那女人傾城貌,她一盆涼水從頭淋下,才知自己多可笑。在美貌之上,她根本比不過,於是與母親私下商量後,想出了這樣的主意。
後位空懸,她知曉各世家女都爭相此位,為了這個位子,值得一搏。
這般想來,她膽子便大了些,點頭承認道:「陛下,小女只是想要為陛下助興,今夜,小女便做陛下的解藥。」
殿外風大了起來,四周懸掛的白色絹紗皆被風吹得揚了起來,蕭臨眯起眼睛,連著殿內的燭光都開始不安晃動。
「做朕的解藥,好啊。」
……
雲夭將玄武殿事交接完畢後,便回了偏殿沐浴一番。
夏夜溫度適中,淡淡暖風,月色動人。
本想看看蕭臨可需何伺候,卻見早已過子時,此人竟還未回來,按說宴會應已結束才是。
但他是皇帝,這又是他的皇宮,她何須擔憂,於是便不再多想。
正上榻,準備休憩時,偏殿門忽然被撞開,屋外的暖風涌了進來,她從床榻上驚起,往門口看去。
可門很快被關上,室內漆黑昏暗,她心驟然間猛烈地跳了起來,握緊了手中的簪子,一股酒味從不遠處撲鼻而來。
正當她想出手並叫喊之時,那人似乎極為熟悉自己的習慣,上前抓住她拿著簪子的手腕,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嘴,直接將她壓倒在床上,力量大到無法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