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過後,方才喊丫丫說李雲飛有望考中秀才的婦人喃喃道:「怎麼可能?就算如此,他也是清風書院的學子,他夫子說了,他有希望考中秀才的,你們敢得罪未來秀才公,到時候要你們好看。」
「呸,他能不能讓我們好看我不知道,反正現在我們只知道,你們「好看」得很。」
「哎呀,你們不知道嗎,人家夫子之所以會這麼說,是不是為了給李童生信心尚未可知,你們也甭說什麼他夫子喊他下場就是他有把握的事了,也不想想李雲飛今年多大了,進清風書院多少年了,換其他學子,指不定早去考了,人家當夫子的,難不成會傻到自己學子要下場了還會說那種喪氣話?那肯定是要往死里誇了。」在清風書院上工的秦三平時幹活得空了就會聽學子們聊天,久而久之,這科舉的事,他多多少少也有所了解。
這下子,眾人譁然。
屋裡頭的李雲飛再次被人揭了老底,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噴的有半米高。
李嬸同她兒媳婦在外「對敵」,李雲飛活活被氣暈了他們也都不曉得。
外頭許雲帆拉著兩個小舅子尋了個地方蹲著,出門前,許雲帆特意讓秦安小野把之前秦大娘給他們做的小布袋帶上,許雲帆往布袋裡裝滿了爆米花,這會一大兩小蹲在邊上,爆米花吃的咔咔響,看熱鬧看的津津有味,聽到好笑地方,許雲帆樂的嘎嘎直笑。
他那模樣,李嬸等李家人見著了,真真是恨不得一石頭砸死他,奈何,他們只能想,都不敢真動手。
今晚的大梨村熱鬧得很,很多吃完了飯聽見動靜的都過來看了,原本只是吵李雲飛同許雲帆之間的事,吵著吵著,幾十年前的事都被翻了出來。
許雲帆聽著他們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引發一場大戰,不由咂舌。
古時候的村子,少有人外出工作的,不像現代,青壯年基本都外出務工了,留在村裡的,無非都是一些老弱病殘,村里一點都不熱鬧。
大梨村人多,平時就挺熱鬧,但今晚更熱鬧了,吵的跟集市似的。
秦潤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其他人同李氏那邊的人吵得不可開交,就他家漢子還有兩個弟弟蹲在一旁,爆米花吃的咔咔響,熱鬧看的爽歪歪。
許雲帆不時往秦安胸口前的布袋掏一把爆米花,吃完又掏小野的,講究的就是一個雨露均沾,見到秦潤眼神複雜的看著他,這傢伙還衝人甜甜一笑,「潤哥兒,你來啦,快,快坐下來,他們吵的可有意思了。」
秦潤:「……」
有意思你個屁股。
秦潤有心想說,我再不來,就怕待會你們仨被人群毆都不曉得為啥。
那一刻,秦潤都在想,如果不是許雲帆給秦氏人那麼多活干,指不定這會他們仨要被群毆了。
秦潤趕忙把不讓人省心的三個傢伙拉回去。
「哎,人家都還沒散了,咱們回去那麼快幹什麼。」許雲帆頗為戀戀不捨,不時扭頭往後看,可惜秦潤拉著他的手往家帶,他回不去。
秦潤深吸一口氣,「已經很晚了,我們得回去休息了,你忘了嗎,明天楊家要辦席,你不是說你要去的嗎,明天我得帶人去鎮上買東西,晌午估計不能回來,你能不能帶安哥兒他們一塊去?」
許雲帆之前同秦潤說了要建油坊的事,秦潤忙完了其他事,最近開始一一落實油坊的事了。
至於楊家辦席,這個楊家,自然是楊皓期家。
開堂那天,楊杏爹去了,在劉天被押下去後,楊杏爹哭的哽咽,當場就給許雲帆跪了下去。
許雲帆替楊家據理力爭,不僅讓劉天坐了牢,還替楊家爭取到了六十兩的賠償金。
楊家人對他感激涕零,看著楊杏爹滄桑的面容,許雲帆卻很不好受。
本來楊杏的喪席,他是不用去的,但之前聽聞因為楊杏的事,楊家很多親戚都對楊家避如蛇蠍,生怕惹火上身,就是村里人也沒幾家敢去幫忙。
許雲帆得知此事,決定送佛送到西了。
其他學子聽聞這事,也問過許雲帆他去不去,許雲帆要是去,他們一起去,人多了,場子不就撐起來了麼,身為同窗,他們也不能袖手旁觀不是。
如今劉天下了大牢,殺人償命,劉家的人就算要報復,也得掂量一二,他們去了,其他人見著了,知道他們同楊皓期的關係,只要他們權衡一二,自然不會再對楊家避如蛇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