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阿叔被過山峰給咬了,我得趕緊去把孫武喊回來送他去鎮上。」
經過方哥兒這麼一應,不一會功夫,其他人都知道周阿叔被過山峰咬了。
院子裡很快來滿了孫氏的人,大傢伙臉上表情很是沉重,一些阿叔紛紛進屋看情況。
有的阿伯拉住趕回來一臉恍惚的村長道:「阿武呢,趕緊讓他回來,這……這可咋整啊,好端端的,怎麼就被過山峰給咬了呢。」
孫爺爺此刻都已經腿軟了,哪還架得了牛車,因為年紀上來了,受不了大刺激,孫武本家的幾個大伯大叔直接把孫爺爺架到自個家裡去。
孫武回來了,路上便聽方哥兒說了他小爹被毒蛇給咬了,一下子,孫武只覺得眼前一黑,頭腦一片空白,雙腿一軟,人都要差點撅過去。
好在秦大右一巴掌拍過去,罵道:「還站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回去把周阿叔送醫館去。」
雖然明知,被過山峰咬了,送醫館也是無濟於事,可不試試,誰甘心啊!
也許周阿叔命好,大夫就能把他醫好了呢。
直到傍晚,秦潤幾人跟著孫武的牛車回來了。
得知許雲帆晌午在秦大伯家蹭的飯,秦潤心疼及了,一回到家就給許雲帆洗鍋做飯。
秦潤他們回來的時候,許雲帆聽到動靜了。
倒不是說牛車的聲音太大,而是因為牛車上有周阿叔,孫氏那邊的一些嬸嬸阿叔見了,從村口就開始跟在牛車後面,一路哭著回來。
周阿叔這麼快就回來,其他人不用問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要是有的救,醫館大夫會讓他留宿一宿看看,若是……那便打哪來回哪去。
自古以來,其他毒蛇咬人,有的大夫尚且能救,但過山峰這類毒蛇乃是毒中之毒,毒物中的極品辣條,很多大夫對它的毒都是束手無策。
村長家一下子去了很多村民,許雲帆扶額嘆道:「潤哥兒,我們是不是也得去村長家看看?」
在村里,村長可以說是個大人物了,人家家裡出了這種事,其他村民都去看了,他們不去,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是得去的,待會我再去。」秦潤回著話,手上的活不停。
「周阿叔那蛇毒,大夫沒辦法解嗎?」許雲帆現在無權無勢,除了做生意當夫子之外,其他方面一點風頭都不想出,可他難道要因為怕事,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消失嗎?
而且他的「百寶箱」早不出現那隻針、同那小瓶血清,偏偏在他回來打開時出現了,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已有安排?
秦潤搖搖頭,神情落寞,難掩哀傷,「沒辦法,那是過山峰,不是一般的毒蛇,一般的蛇毒,大夫還能解,可過山峰的毒太厲害了,我聽說之前鎮上的大夫有試過的,結果那人還是沒救回來。」
想到回村時,孫武一邊趕著牛車,一邊掉眼淚哭的直哽咽,秦潤心裡也不好受。
之前秦父去的時候,他也是哭的直打嗝,秦安又哭鬧不止,當時就是周阿叔跟著秦氏的人過來把秦安抱走了,那幾晚,都是他們在輪流照顧著秦安。
周阿叔早年是同秦氏的人一同逃災到大梨村來的,秦氏之所以要逃災,是因為他們居住的地方發了大水,整個村子都被水淹沒了。
水災之後,浮屍遍地,最容易引發瘟疫,當地縣令為了埋葬被淹死的家禽等事物,手下的官兵都派了出去,自然無法兼顧到受災的群眾。
縣下百姓流離失所,就是鎮上也是十室九空,只留下被洪水肆虐後的滿目狼藉,周邊村民不得不開始拖家帶口去往其他府城尋求出路。
周阿叔的家人在那場水災里都去了,秦老看在同村的份上,不忍心丟下他一個孩子,這才把他帶上。
逃災逃災,要是有的吃有的喝,誰還會逃災?
秦氏一族的人本就忍飢挨餓,要是再帶上一個孩子,便意味著多一個人同他們分那幾口口糧。
在逃災之時,因為飢餓,有甚者更是會易子而食,但秦氏的人還是把年幼的周阿叔帶上了。
並且一路帶著他來到了大梨村,在各家各戶安頓下來後,才專門給他搭建了一間房子。
而在此前,周阿叔都是跟著族長奶奶一起生活,所以算起來,他也是秦氏的人了。
因著這份恩情,哪怕周阿叔後來嫁人了,他同秦氏的人感情依舊如初,並未生分。
也是因為周阿叔,孫武跟著秦氏年輕一輩的漢子才走的那般近,孫大河上小秦家鬧事時,他才跟著「湊熱鬧」,不僅跑去喊秦大娘一家,還跑回家把他爹給喊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