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難道這麼貴的糖,買不起,他還做不起嗎?
在苦不能苦家人。
不就是糖嗎?
在許雲帆看來,想吃糖,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他勢必要滿足秦潤哥倆的。
於是,他背上背簍,估摸著秦潤沒那麼快回來,便往米糧鋪走去。
秦潤興高采烈的,右手提著一籠子雞,左手還提著一隻鴨子回到與許雲帆分開的地方。
原本許雲帆與背簍所在地方,如今空空如也,哪裡還有半個人影,就連背簍都不見了。
這一刻,秦潤只覺得心臟驟停,渾身血液倒流了似的,竟是讓人感到一陣眩暈,渾身失去了力氣。
秦潤有些呆愣的看了好一會,隨即才反應過來,踉蹌的跑到他走時許雲帆蹲坐等他回來的地方。
「許雲帆……」
得不到回應的秦潤瞪大了眼,轉過去看著街道上過往的行人,像是有什麼東西卡在了喉嚨,以至於他喊不出來,不斷發出呵呵的聲音,傻不愣瞪的在原地轉著圈,試圖在過往行人中找到他迫切想要尋到的背影。
可他轉了好幾圈,連許雲帆的一片衣角都看不到。
許雲帆買好東西回來時,看到的便是秦潤一臉驚慌失措,眼裡滿是迷茫無助、失落難過等等複雜到令人看不出情緒的眸子。
秦潤轉著圈,就那樣站在路中間,擋路了都不知道讓路。
有的人碰到他的肩膀,看他手上提著雞鴨,便罵罵咧咧,罵他腦子有病,不走路,擋路中間幹什麼?
被人斥罵的秦潤,彷徨無助的秦潤,這樣的秦潤落入許雲帆的眼裡,許雲帆只覺得心臟驟的發麻,像是被一雙無形的雙手捏住了一般,連呼吸都在生疼。
一種類似於自責的感情快把他吞沒了,此刻的許雲帆只想將迷茫的秦潤擁進懷裡,成為他的港灣,讓他這艘迷航的船舶找到停靠之處。
這麼想著,他便也這麼做了。
許雲帆抱著一袋東西跑上去,柔聲喊道:「秦潤!你過來,我在這,到我這裡來。」
秦潤迷茫的目光在聽到許雲帆的聲音時,慢慢聚焦起來,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嘴上卻訥訥的,試探性的喊,「許雲帆……」
他不知道,眼前這個許雲帆,是不是只是他的一個幻覺。
許雲帆直接走過去,一手拿著一個麻袋,一手摟著秦潤的腰,在旁人的目光下,視若無睹的將秦潤帶到一旁,語氣很是輕柔溫和,「我在這呢。」
他知道秦潤為何如此,秦潤回來不見自己,大概是以為自己又跑了,「抱歉,我想到還有點東西沒買,所以就去買了,沒想到你回來這麼快。」
聞言,秦潤卻一反常態的低著頭,好半晌才道:「許雲帆,你會走嗎?」
許雲帆臉一揚,「你要趕我走?你別誤會,我跟她們說你是我的夫郎,不過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
秦潤抬起頭來,異常認真的說:「我不趕你走,但你總有一天會走的。」
夫郎不夫郎的,他倒是不介意,他巴不得許雲帆把他當夫郎看。
「我走,那不是也要把你們帶上的嗎?」許雲帆很理所當然的說:「我去哪,你跟安哥兒不是要跟著我去的嗎?所以,我就算走,離開大梨村,但我卻不會離開你。」
「真的?你不會離開我們嗎?」
許雲帆拿出了十七八歲少年人罕見的,少有的耐心,「騙人是小狗,怎麼,你是不是還要跟我拉鉤上吊一百年啊!」
秦潤還真放下雞籠,伸出小拇指,許雲帆傻了一瞬,臉上露出無奈又縱容的表情,「真是服了你了。」
說著,他也伸出小拇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狗,這樣可以了沒有?」
秦潤這才笑了起來,「你把背簍給我,你提著這隻鴨好嗎?」
背簍比鴨重多了。
「不用,我背的動。」
「我來背。」秦潤異常的堅持。
許雲帆拗不過,最後一手抱著一個麻袋,一手拎著一隻六七斤重的鴨子,「你怎麼買鴨子了?這麼大,再養下去,該成老鴨了。」
秦潤開心道:「我去買雞的時候,賣雞的大叔看我買的多,就問我要不要買鴨,這隻鴨子最近不吃東西,一條腿被木板砸到了,估計養不活就便宜賣了。」
秦潤便想著買給許雲帆補補身子。
一斤鴨七文錢,一斤□□文錢,不過秦潤買的是小雞,按個頭賣的,一隻六文錢,他買了六隻母雞,一隻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