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規則,你不懂。」兩個月前白洋還想教會他,現在也懶得教了。
「你說我不就懂了嘛,你別把我當小孩兒行不行?」唐譽不滿地抱怨。
白洋憋著笑:「你比我小几個月,可不就是小孩兒?」
「我比你高。」唐譽立即站直了,把身高優勢發揮到最大。
「就幾厘米。」白洋都懶得說他這2厘米,就為了增加身高差,有時候唐譽還總是弄個高顱頂的馬尾,走在人群中招搖過市!本身那張臉已經夠顯眼了,還總是在頭髮上來小花招,讓人防不勝防。
唐譽不語,只是對著電梯門整了整領帶,孩子氣地歪了歪頭。2厘米也是高。
白洋趕緊撞了撞他的肩膀:「得了吧,別嘚瑟了,有本身你把2厘米加在那上頭……」
唐譽臉上的孩子氣瞬間消失,轉化成一種成年人的遊刃有餘:「白主席開黃腔還是這麼零幀起手。」
「有本事你也開,大家都成年男人,誰怕誰?」白洋就喜歡對著唐譽開黃腔,因為唐譽這個人臉皮薄,別看他現在這麼嘚瑟,實際上根本接不住。等到另外一部電梯門打開,一行人才進去,等到他們回到壹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貴賓室里。
「他們在裡頭?」這回白洋聰明了,直接問前台的深不可測小姑娘。
「回來了,好沉的一個保險箱,好高的一個保鏢呢。」小姑娘比了比個兒頭。
你也得了吧,他未必打得過你呢。白洋笑了笑,進入公司,貴賓室除了有杜開安、張伯華和邵弘,還有藏品部門的經理,以及評估組的組長卞秋玉。
一件藏品如果想要入庫,前期談合同是營銷部門客戶服務的工作,後期就是藏品部門的精雕細琢。第一個出來的必定是評估組,評估組底下又涉及各種專家和鑑定,與之平級的是採購組。
經過了這道手續,再然後是保管組接手,最後才是展示組,也就是負責展拍會的細節。藏品和市場同屬於一個拍賣行的拳頭部門,大家各司其職。
隔著玻璃門,裡面那個保險箱已經再次打開,兩個鐲子完好無損地拿了出來。這次,比車上看得還清楚,當燈光打下來的一剎那,見多識廣的卞秋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不愧是帝王綠。比起平時拍賣行經手的冰種高貨,它獨有一份壓迫感。
白洋隔著一道防彈玻璃也愣住了,因為在車上他只是看了一半鐲子。他這種普通人是不可能接觸到高級翡翠的,也就是在博物館能看到。
耳後一熱,是唐譽的聲音:「怎麼了?喜歡啊?」
白洋下意識地搖頭:「不是,我是覺得很震驚。」
沒錯,就是震驚!滿圈的帝王綠放在任何場合都是壓軸大戲,只要放出市場就會引起大動。國內海外收藏家紛紛注目,等待著春拍會的公示。白洋被它吸引了,不愧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審美,有魔力,頓時激活了中國人的審美。
「確實,很難得的好貨。」唐譽見過更好的,但不能否認這一對兒鐲子的價值。色太滿了,整圈沒有一點漏掉的地方。
「就是太貴了,翡翠市場真是瘋狂。」白洋的眼神未曾挪開,「你說,這麼貴有人要嗎?」
「你在擔心帝王綠的市場?不可能,這種色貨放出去就沒了,全世界不缺有錢人。」唐譽順著白洋的目光看過去,又看回來,「你這麼喜歡啊?」
「不是,我就是……好奇。」白洋微微皺眉,「憑什麼這一塊石頭就能賣到4000萬?這不是金子,全世界有通用的定價,這個市場是不是人為炒熱的?」
「肯定有這個因素。這就像流行時尚,你以為你穿的衣服是自己挑選的,電影裡已經告訴過大家,實際上是一群大牌合伙人在巴黎開會,規定出下一季流行什麼,然後他們就好賣什麼。幾十年前,冰種料無人問津,都是放在家裡蓋房子當地基。後來明星帶火了,這些年水漲船高。」唐譽欣賞著白洋的痴迷,頭一次看到白洋對體育之外的什麼表現出如此的喜歡。
「再有,你以為帝王綠好找?炸幾百座山才有這麼一塊,還要趕上它的成色。」唐譽說完靠在了玻璃上,「你是不是特喜歡啊?」
「我沒有啊,我是欣賞。」白洋這才收回目光,言歸正傳,「杜老闆說想找人看看台州的標王料,這件事怎麼辦?」
「好辦,我去問唐璽潤要人。」唐譽說。大表哥那邊應該認識很多賭石和開石的高手。
「又得麻煩你了?」白洋其實一開始就是這個意思,兩個聰明人再次同頻,一句廢話都沒有。
「沒辦法啊,在白主席眼裡,我就是個百寶箱,想要什麼我都得往外掏。」唐譽踢了踢他的皮鞋尖,壞羊羊,渾身上下沒有一樣東西是自己的,送他的那塊手錶也不見他戴上。
當晚這對兒鐲子就留在了壹唐的保險庫里,等待後續進展。白洋和唐譽一起回醫院,剛剛進入走廊就看到老六在溜達,像是這一區的主治醫師。
譚玉宸快要悶壞了,可是水總和老爸提前打過招呼,自己不能下樓。無奈之下,譚玉宸只好到處找小護士聊天,又不敢打擾醫生,像打游擊戰那樣到處聊天。瞧見他們回來了固然高興,譚玉宸小碎步跑過去:「辛苦新博哥,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