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過十來天就要去非洲了,你讓讓他,好不好?」
最後「好不好」那三個字讓乖得讓謝安景心軟,因為這樣的語氣像是他跟牧霖才是一家人,牧森是個外人,他閉了閉眼睛,忍住過去陪著的衝動,只說:「有情況一定要告訴我。」
他說著想起牧霖生病的時候看屏幕會難受,就囑咐:「直接打電話,不用發消息。」
「好。」
牧霖說完掛上電話,讓牧森陪著他一起去醫院。
又是熟悉的抽血一系列檢查,得出的結果又是細菌感染,開了消炎藥回家吃。
牧霖把驗血結果和醫囑拍給謝安景看,到家吃過藥後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沒發現手機不小心被他靜音。
謝安景看到驗血結果和醫囑後放心不少,但還是很擔心,忙到晚上九點多看事情做得差不多,就乾脆先離開去看看牧霖。
然而牧霖卻打電話不接,發消息沒回,他心裏面著急,開到樓下後直接上樓站在門口敲門。
敲了三下後他等得格外不耐煩,努力按捺著焦急的心情,想著半分鐘後要是再沒人來開門,他就用密碼打開門鎖。
幸好片刻後牧森走過來開門,他原本奇怪是誰這個時候要來,但看到門口站著的謝安景後瞬間懂了。
他黑著臉看謝安景沖他一點頭後走進來,不是很歡迎地問:「你來做什麼?」
謝安景懶得管牧森歡不歡迎自己,只說道:「來看看他。」
生病了,他怎麼可能放心。
他進來時大致掃了眼,牧霖買的房子是小的兩居室,兄弟二人各住各的房間,總算讓他那種隱約頭頂綠油油的感覺少了點。
牧森看謝安景走到牧霖的房間門口,小聲提醒:「他可能睡了。」
謝安景淡淡道:「不會打擾什麼。」
他說著推門進去。
牧霖的房間只開著一盞昏暗的床頭燈,人躺在床上,似乎確實已經睡了。
他先牧霖額頭的溫度,只是稍微有些熱,他鬆了一口氣,隨後就看到牧霖因為發燒臉上殘留的紅暈。
他閉了閉眼,忍不住伸出手貼著牧霖的臉頰輕輕撫摸。
牧霖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睡夢中有熟悉的人在摸他的臉,本能地順著從前的稱呼呢喃道:「老公。」
從前住在一起時牧霖也會在睡夢中這麼叫他。
謝安景一下就心軟了,像是被人抓住心臟里最柔軟的地方,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
他想抱著人安慰抱著人哄時,牧霖慢慢睜開眼睛。
他驚訝地看著謝安景問:「你來了?」
謝安景只能壓下剛才那許多思緒,克制地說:「嗯,來看看你。」
「我沒事的。」牧霖說,「燒已經退了,你別擔心,先回去休息吧。」
這邊是牧霖兄弟倆一起住著的地方,謝安景留在這裡似乎不合適,確定人已經基本退燒後還是打算離開。
但他邁出房門後卻怎麼也放心不下。
上次十一前牧霖生病,他看不到人幾乎輾轉反側一夜沒睡著。
他坐電梯到樓下,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勸說自己一個人回去。
但現在走回去搶人的話,這種行為是不是太蠢了點。
謝安景急促呼吸片刻,覺得蠢就蠢吧,去他的兄弟倆一起住的地方,讓牧森自己住好了。
他受不了再把生病的牧霖交給別人,哪怕是親哥哥也不行。
這樣想著,他轉身重新坐電梯上去,這次直接用密碼打開門跟牧森說:「我帶牧霖去我那邊住。」
牧森看到原本已經離開的人又回來,一頭霧水,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被砸下來這樣一句話。
他正想說不行,就看到謝安景走進房間雙手撐在床邊,俯身問牧霖:「跟我回家去住好不好?」
他問的時候其實不是那麼有信心,有些忐忑,怕牧霖會拒絕。
但這次牧霖很勇敢,只垂頭思索片刻就笑著點頭說:「好呀。」
原本還想阻止的牧森:「……」
既然弟弟都答應,他似乎也沒什麼立場反對,只是弱弱地勸:「外面很冷,他還在生病。」
謝安景淡定地回答:「不會讓他凍著。」
他力氣很大,直接連人帶被子一起抱起來,把牧霖抱走,確實不會凍著。
這次車一路開到帝景苑,牧霖又是連人帶被子被抱上樓,重新來到這個十分熟悉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