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謝安景搖頭，「皮糙肉厚習慣了。」
牧霖無奈：「……哪有人這麼形容自己的。」
恰好這個時候電梯來了，他們一起上電梯，此時大部分人都去樓下的夏日祭，電梯裡人不多，進去後謝安景聳肩，表情無所謂地說：「我經常太陽下面打籃球，而你看著就不像是會在太陽下面打球的樣子。」
他說著，又含笑把帽子遞給牧霖，牧霖拿過來小聲咕噥跟著：「我怎麼不像了。」
謝安景好脾氣地跟他說：「好的，你很像。」
牧霖：「……」
總感覺謝安景是在哄他玩。
他們走出幻核的大樓，熱浪迎面撲來，牧霖當場就想打退堂鼓，但看到這麼熱鬧的場景，又總會覺得不去虧了。
謝安景站在他身邊問：「你想去哪個項目組？」
牧霖有點猶豫，他其實想去《星軌》給牧森排隊領周邊，但當著曾經的《星軌》製作人這麼說是不是不太好。
他怕謝安景真的送他一大袋子周邊。
他已經麻煩對方太多，不敢再繼續麻煩。
所以他乾脆問：「謝神你想去哪個？」
「唔……」謝安景看了下熱熱鬧鬧的光年園區街道，誠懇地回答：「哪個都不太想去，畢竟送的東西都堆我桌子上了。」
牧霖被逗笑，彎著眼睛笑，頭上戴著的棒球帽讓他顯得更加秀氣，「不想去你還下來做什麼？」
謝安景看著他眨眨眼睛，只說：「更不想加班。」
牧霖見謝安景難得露出調皮的神色，心跳莫名快了幾分，不敢再看，別開眼打趣似地問：「謝神也不想加班麼？」
「那當然。」謝安景聳肩，「又不是工作機器，每個月總會有那麼三十來天不想加班。」
牧霖聽後沒忍住笑出聲，但笑完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不給領導面子，就單手捂著嘴，無辜地睜著大眼睛，有些無措。
謝安景說：「沒關係想笑就笑，今天大家是來玩的不用緊張。」
牧霖這才放下手，歪著頭，帶著幾分困惑地說：「謝神跟我想得不太一樣。」
謝安景問他：「那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樣子？」
牧霖想想，很認真地回答：「意志堅定目標清晰，做事情很有主見，想法成熟，不會畏懼艱難困苦。」
當這麼大一個遊戲項目的製作人有多忙他這段時間已經見識到，謝安景經常忙得腳不沾地，一件事情沒處理完另外一件事情又找上來，這種狀態下人很容易暴躁衝動易怒，但謝安景從來沒有過，他在工作上一直很冷靜，每次商量事情商量工作時都能訊速地把事情理清楚，之後給出反饋。
平心而論確實是個好領導，Z9項目組的人除了對整體肝度有怨氣，對謝安景本人並沒有什麼怨氣，甚至很多人還覺得能跟謝安景一起做Z9很幸運，有很大可能會見識到一個爆款項目從0到1，這是很多遊戲人求都求不來的履歷。
Z9項目工期緊也不是謝安景一個人造成，這也不是他說了算。
光年集團砸了幾個億進去，當然會對產出和工期有嚴格的要求，對方看好今年十月上線的檔期，Z9項目組裡的人拿錢辦事，只能選擇肝。
所以其實牧霖在了解謝安景後一直很佩服對方。
偌大的項目組，五六百人，對方管理得井井有條，光是這點就很讓人欽佩。
謝安景微怔，沒想到牧霖對他是這種看法，心情有些複雜。
被誇當然很開心，但他又很不甘。
他是不是太貪心了，不想讓牧霖把他當上司，想讓對方看到他其他地方……
他垂下眸子笑笑，低聲說：「我很開心你這麼說我。」
是錯覺嗎？
牧霖總覺得謝安景沒那麼開心。
「不過我也是人，不是機器。」謝安景重新抬起眼，聳肩看著牧霖說：「也會有想休息的時候，今天是夏日祭，我們不談公事。」
牧霖點頭：「好。」
外面很熱，從寫字樓的冷氣里出來不過短短几分鐘牧霖的臉就被熱紅，謝安景看到後建議：「我們去拿些冷飲。」
他們旁邊是深藍工作室群的一個項目組，那邊項目組提供冷飲，因為那款遊戲不是很火，排隊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