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吧。」牧霖說著摸摸鼻子,「這個預算想在光年科技園區旁邊租房子好像有點困難,這邊的一居室都是五千五起步,還是牆皮都掉的那種,我又不太能接受跟人合租……我哥說讓我別那麼省,但我覺得沒必要辛苦掙來的錢都給房東,所以打算接受師兄的建議往再遠的地方看。」
謝安景沉吟著,在考慮話應該怎麼說。
其實他在光年科技園區附近有三套房子,帝景苑就有兩套,還有一套在白霜序現在住的小區海悅銘城,完全可以租一套給牧霖,但現在的主要問題是怎麼讓對方接受。
帝景苑那邊五百多平的大平層房子的租金不帶腦子考慮都不會覺得五千能拿下,正常的租金是大萬一個月,而海悅銘城那邊一套一百多平的三居室也要近兩萬的租金。
難道他應該先租或者買下來一套合適的,再讓中介推給牧霖,把房租在合理的範圍內少說點?
但現在操作這件事情來不及,無論是租還是買都需要時間,而對方顯然打算在這周末拎包入住。
他有些後悔這段時間太忙了沒顧得上提前考慮這件事情,現在操作時間來不及。
「唉,或者實在不行找個合租也可以。」牧霖又想著,他背著那麼多債務似乎也不應該太嬌氣,「合租的話就比較好找了,中介說三千塊一個月就能拿下。」
只是合租的話如果室友不靠譜,很容易被吵到。
他現在跟以前不同,工作壓力變得很大,晚上如果被吵到睡不好,第二天早上很容易頭疼沒精神沒辦法工作,止疼藥對他也沒有太多效果,生生扛著是很難熬。
也怪他的身體太嬌氣,如果身體好一點,就能省很多錢了。
牧霖想著就嘆氣。
「不要合租。」謝安景立刻說,「如果室友不好的話會很麻煩。」
「是的。」牧霖一提起這件事情就蔫下來,「我哥也不同意我合租,說還是要住得安全些。」
之前也是這樣,牧森怕他室友不好每晚吵鬧,牧霖晚上休息不好容易頭疼,就堅持讓他租個小的一居室,最後租了那套。
那邊因為地方比較偏,租金相對便宜,四十多平的一居室是一千多一個月。
在這邊他拿出五千多的預算,扣除房補後自己也得出三千多,每年已經多出很多的租房預算,但還是不太夠。
只能說光年附近真的太高大上,他不配。
謝安景開車時想了一路,確實沒有想到什麼更好的辦法,他把車停到牧霖的樓下時聽到對方說:「謝神,謝謝你送我回來,這兩天你幫了我好多,不知道有沒有耽誤你的事情,真的很謝謝也很抱歉。」
牧霖知道言語上的道歉或者道謝都很蒼白無力,但此時他除了言語上的表示,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謝安景看時間快來不及,決定不來迴繞彎,直接問:「牧霖,你從前接外包時,一副圖對外報價多少?」
「四五千吧。」牧霖說了個大概數字,「具體也要看甲方的要求。」
「是這樣。」謝安景雙手握著方向盤側頭看牧霖,「我在海悅銘城有一套房子,現在一直空著沒人住,前段時間物業打電話告訴我水管爆了,當時給樓下造成不小的麻煩。修好後物業說房子最好要住人,長期不住人容易有一些水電問題。」
「但我不喜歡把房子租給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租客,這件事情就擱置。」謝安景用和緩的語氣跟牧霖說:「如果你覺得方便的話,我想把這套房子租給你,請你幫我照看那套房子,免得再發生類似水管爆了連累樓下鄰居的事件。」
牧霖愣住,隨後語氣乾巴巴地說:「但是謝、謝神,海悅銘城的房子超出預算太多。」
如果只超出一兩千他都可以考慮下,但那邊一居室都要近萬的租金,超出四五千的預算是真的不好考慮。
「所以剛才問你接外包一張畫多少錢。」謝安景跟他解釋:「我希望你能私下裡為我畫一些畫,不用太多,一個月一張就可以,我會告訴你大致要求,需要商用授權,因為是想用在另外一個遊戲裡。我一直在構思做一個國風類的單機3A大作,但現在沒有時間,只能慢慢攢素材,等Z9上線平穩運營後再開始做單機遊戲。」
「按照你的租金預算,每個月再幫我畫一幅畫。」謝安景幫他算帳,「這樣就和海悅銘城正常的租金價格差不多,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我也要你付出勞動力。」
牧霖聽完這番話,不知為何第一個想法就是,這跟當初謝安景勸他入職幻核時的說辭一樣,說法合情合理,從不站在幫他的角度,而是站在自己有困難需要他幫忙的角度來說,話語裡沒有任何施恩的意思,但他卻真切地感受到謝安景在幫他。
而且這個說法也讓人無法拒絕,對方需要他畫畫,需要他付出勞動力,還需要幫忙看房子,是站在一個自己需要幫助的角度來說,他拒絕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但他卻本能覺得照看是真,需要原畫也是真,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理由。
「可是謝神,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我國風畫得不太好,不如西幻擅長。」
車內開著中控台上方的車燈,光線明亮,牧霖可以看到謝安景凝視著他,目光很認真也很誠懇。
「沒關係,我見過你的國風畫作,我很喜歡你……的風格,雖然筆鋒有些生澀,但整個畫面卻像是活過來一樣,很適合我構思的那款遊戲。而且我也有一些實地取景的素材,可以一起研究。」
聽到都有實地取景素材,牧霖覺得謝安景應該是真的構思了很久,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去做。
最後他聽到謝安景說:「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