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景沒好氣地拍拍白霜序的椅子,「腦子裡能有點工作麼?有事找你,過來下。」
一聽是工作,白霜序立刻跟著謝安景走到對方的工位旁小聲說事情。
牧霖咽了咽喉嚨,慢慢坐回椅子上。
真是太丟人了,議論別人肌肉的時候被正主發現,正主還是甲方老闆。
這簡直不能更社死。
他緩了好半天才從剛才的情緒里緩出來,繼續畫圖。
白霜序過了會又回到工位上繼續工作,沒過幾分鐘不遠處的葉繪就問:「我想點奶茶,有拼單的嗎?」
牧霖有點想喝,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他背著高昂的債務,雖然不會缺衣少食,但通常拒絕享受型消費。
他的原則是能省則省,儘早還清債務好無事一身輕。
而奶茶屬於享受型消費,他很少點。
之前去別的公司也有人問他要不要拼單點奶茶,他都笑著找個合適的理由拒絕,今天也同樣。
他剛才去茶水間時看到有咖啡和牛奶提供,打算一會兒做杯免費的拿鐵就行,主打一個不花錢。
這樣想著,在其他人點奶茶時他獨自走到茶水間,琢磨著茶水間裡面的諸多器具和咖啡豆品種,決定小資一把,來杯現磨現沖的拿鐵。
他拿起手搖磨豆機打開,在一眾咖啡豆里選了中烘培的牙買加藍山咖啡豆,這款咖啡豆回味悠長,是他喝過的最喜歡的一種。
他很少用手搖磨豆機,把握不好量,等倒完豆子開始磨時才發現豆子倒多了,他倒的這些咖啡豆沖兩杯都還有剩。
就在磨豆子時他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謝安景拿著咖啡杯走到茶水間。
茶水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站著謝安景這位187左右的人後立刻顯得狹小起來。
牧霖的職場經驗不多,在這種類似獨處的環境下看到甲方大老闆後本能地開始緊張,特別他之前還對人家的照片評頭論足,就更要命。
他磕磕絆絆地打招呼:「謝、謝神。」
謝安景顯然看出他的緊張,主動聊天放鬆氣氛,看到桌子上擺著還沒來得及放回去的咖啡豆盒子,就問:「你也喜歡喝牙買加的藍山咖啡豆?」
牧霖點頭:「喜歡。」
他回答完覺得這兩個字的回答是不是太乾巴巴,想到謝安景說的「也」字,就又問:「謝神也喜歡這款?」
謝安景回答:「喜歡。」
他確實挺喜歡的。
牧霖眨眨眼睛不自覺放鬆了些,「那謝神在公司是不是經常喝這款?」
「不經常。」謝安景實話實說道:「大部分時間懶得磨咖啡豆,太麻煩。」
牧霖有點奇怪,因為他覺得磨豆子不麻煩,磨豆子的時間還可以用來思考,一舉兩得。
謝安景顯然明白牧霖在奇怪什麼,坦誠告訴他:「你剛來可能沒感覺,我在幻核做牛馬做久了,身邊都是大大咧咧的人,沒心思精緻生活打理自己,已經很久不磨咖啡豆。」
牧霖悄悄打量著謝安景,對方衣著的確很簡單,黑色T恤加牛仔褲,一雙板鞋,典型的理工男打扮,當然髮型很好頭髮不亂,整體乾淨清爽,看起來十分年輕帥氣。
不過他敏銳地察覺到謝安景腳下那雙板鞋是LV的,上衣褲子雖然看不出牌子但質感也很不錯,似乎沒太影響精緻生活,覺得對方說沒時間打理自己,都是跟他閒聊的託辭。
其實他不知道從前的謝安景是什麼樣,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說對方現在確實沒空打理自己。
牧霖打趣:「可能我剛來還有心情,被工作多蹂躪幾天後也懶得弄。」
二人閒聊時咖啡豆已經磨好,牧霖打開磨豆機發現磨了太多。
他看著磨好的咖啡粉,又看了看站在身邊的謝安景。
他不太懂職場上跟同事和上下級相處的事情,但覺得如果遇到甲方爸爸,是不是應該做一些向上管理?
於是他主動鼓起勇氣笑著問:「謝神要試試這款藍山咖啡豆嗎?我磨了很多。」
牧霖的笑容帶著幾分靦腆和緊張,顯得很青澀,但也很漂亮。
謝安景很少喝手沖,因為手沖的咖啡是熱的,而他更喜歡喝冰的,是冬天都得喝冰咖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