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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腳踏下,鞋襪盡濕。

在這處幻境外,湯老爺還握著崔頌頌的手麼?他倒下的身體又有沒有被裴懷玉接住?

一綹髮絲被雨水潤濕,又甩貼到他嘴邊,但魏春羽無心去勾開它,他又一次憂心起這處幻象——究竟是過去某一世的重現,還是他瀕死時做的光怪陸離的夢。

一柄傘庇佑的陰影罩住了他。

屬於步過許多埋為秘辛的年歲的帝王的聲音,幽幽纏繞在他耳邊,如同窺探他心的盤踞毒蛇,陰冷黏濕的:「在想什麼?」

「其實過來這麼多天,我一直擔心你不是你,你是鏡妖的幻象,要趁我深信不疑張開血盆大口將我吃了。」魏春羽眨動沾了雨水沉重的眼睫,半真半假地答。

裴懷玉微怔,難得笑得真心實意:「含玉啊含玉,你把我的擔憂說了出來,我就徹底放心了。」

那柄傘也隨著笑聲歪倒,魏春羽伸指一推,叫雨水打透自己的衣衫,又伸手捧接了些雨水給身邊人看:「如若真相良善些,那你的世界就是一滴雨水,而我的過去在另一滴雨水裡。我們都是真的,只是中間有一面鏡子......」

鏡中兩滴水混雜,他們相遇。

裴懷玉未必懂了他在說什麼,只是搖正了傘身,順著他道:「那我就打破鏡子把你拽出來。」

傘面上炸開彈珠似的聲響,噼里啪啦,密集得惱人。

魏春羽聽見自己乾巴巴開口道:「即便你成功了,我們也不會是一模一樣的。」

駐足凝視他的青年微蹙眉毛,嘴角無奈地輕提起,掛起副朝向愚鈍孩童的包容神情。

在被徐常青求見的稟報匆忙打斷後,裴懷玉也只是由他杵在院內的雨瀑中,淡淡瞥他一眼,便撐傘走了。

魏春羽想,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所以這個裴懷玉才會這樣自信能留下他。

他能感受到裴懷玉按捺在平靜下的惱火,只是那惱火被主人覺得無甚意思,未等到勃發便掐滅了。

他耳旁仿若幻聽,一聲裴懷玉的嗤笑淡淡散在淅瀝聲中。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菩提境隔世之面(三) 帝……

夏季炎熱, 卻不能將濕氣蒸個乾淨,反倒交織在一道,悶得人汗出如油。

冕旒未卸的青年佇立在熟睡之人的床邊, 他垂眼看那人微微濡濕的鬢髮、毫無戒備地放鬆的吐息。

聒噪但顯出幾分疲乏敷衍的蟬鳴捲走他的一片神思, 待他回神, 自己已悄悄彎了腰, 一隻手彎作鷹爪虛虛掐在那人脖子上。

他手下掌握著的一段, 是太脆弱的一個生命。

可這對於他來說,是個太不必要的動作——裴懷玉沒有要殺他的打算, 即便有, 也不必用這樣難看的法子。

好眠人噴灑的氣息燙著了他的手, 他正要收手間,卻見那睡熟的人緊了緊眉頭,打了個噴嚏,生生將自己驚醒了。

裴懷玉頓住的手欲蓋彌彰地想做點什麼,被那人迷濛混沌的眼睛一望,竟稀里糊塗地挑了挑那白皙脖頸上穿著木戒的紅繩。

「裴懷玉——你,」魏春羽掐住他的手,急呼出聲, 察覺失言聲音一弱, 「你在做什麼?」

裴懷玉手上使了些勁, 一拉一拽,便將人同狗似的拉近了,見得那人慍怒的神色, 他才鬆了些力道,同那狼狽撐著上半身的人耳語道:「究竟是誰送給你的東西?是那個裴懷玉?」

魏春羽將紅繩塞回裡衣,難得板起面孔, 神色涼涼問他:「你大半夜跑來我這裡,掀我被子和衣服,就是為了問這個?」

不等他回話,魏春羽又打心眼兒里奇怪地問道:「你這麼在意我遇到過哪些人,哪些人又切切實實待我好過,又是做什麼——嫉妒麼?還是真將我當做了你的物件?」

慘白的月光灑在裴懷玉的面孔上,他神色空茫了一刻,旋即反問他:「你呢,魏春羽。你問我過去的事,悄悄站在屏風後認人,就真的沒有打著回去後無往不利的主意麼?孤難道、難道不也是你要榨盡用處的物件麼?」

魏春羽望著眼前年長自己近十歲的裴懷玉,微微泄出口氣:「阿玉,我以為我們不必說得這樣難看的。」

裴懷玉面色蒼白,破罐子破摔的爽快後,一絲悔意纏上他心口,他身體微晃,碰到那床帳上的小鈴鐺,引得鈴聲脆脆響成一串,他前言不搭後語道:「孤從未想過殺你,就連常慧給孤的易容藥膏都未曾想動用過。孤剛剛說的都是氣話,孤不會把你當物件,走到這一步,只有你對孤好了......你不願意說的事我也不問了,你要問我的我一件件慢慢講給你聽——」

「孤等了你這樣多年,孤......」裴懷玉輕輕閉了閉目,如同可憐的流浪犬朝舊主一般哀求道,「阿玉,你能不能、能不能,別再質問我、離開我了?」

一隻手遲疑地用被角揩去他淚水,那隻手的主人待他淚水落得慢了些,才試探問他:「阿玉,你做什麼偏要留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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