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晚也就暫時沒再想這些。他拉住唐久的手,防止失散,他們一同向前,邁進了下一面鏡子。
——
新鏡子裡,第一個生效的感官是鼻子。
濃郁的薰香味,但那味道很粗糙,疑似因為制香工藝比較落後,讓人頭暈目眩的濃郁的甜味之後,藏著讓人不是很舒服的辛辣藥味。
丁晚很快意識到,最先產生嗅覺的原因是這地方一片漆黑。
他動了動手,發現手腕的動作受限制。雖然看不到,但憑藉輕微的聲響可以判斷出,他的手腕被鎖鏈一類的東西束縛住了。
「小晚?」旁邊傳來唐久的聲音。
陌生的黑暗裡聽到唐久的聲音,可以說無比的親切,但丁晚也不敢大意,他得判斷這「唐久」是不是他的幻覺,畢竟在繪卷世界裡,真真假假的場面太多。
「嗯。」丁晚咬了下嘴唇,疼痛感很清晰,可以排除絕大部分嫌疑。但還是要保持警惕,所以丁晚要求唐久自證。
自證流程他們都很熟悉了,就是要唐久說一點唐久自己知道,而丁晚沒那麼知道的東西。
這個邏輯很簡單,相由心生,幻覺由陷入幻覺的人主導,就好像做夢一定會夢到自己見過的東西,所以要說一些幻覺中不可能出現,但又足以證明身份的內容。
「你湊近一點。」唐久說。
丁晚:?
雖然很質疑但丁晚還是照做了,他往唐久聲音的方向湊了湊,感覺到唐久靠過來,因為在這個冰冷的類似地下牢房的環境裡,他能感受到唐久的溫度。這時候丁晚已經基本確認唐久是真的,因為靠近唐久時那種生理性的親近和愉悅感做不了假,但他還是決定走完流程。
丁晚:「你說。」
唐久湊在丁晚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什麼。
要是現在有光,一定能看到丁晚臉一下漲得通紅,之後咬著牙丟下一句:「去死。」
「你呢?」唐久問,「在想什麼?」
「在想就不應該管你是真是假,直接當成假的宰了算了。」丁晚冷著臉道。
「說出這麼狠心的話肯定不是幻覺。」唐久嘆了口氣,「就是好傷心哦。」
丁晚懶得理他。他們現在這地方伸手不見五指,想辦法脫困還關鍵一些。
丁晚雖然被鐐銬捆著,但在一定範圍內他還是有行動能力的,他往自己身後摸索了一會兒,碰到一塊活動的石頭。
丁晚推開石頭,一盞長明燈赫然出現,瑩瑩的光輝照亮了身邊的黑暗。
這個鏡中世界竟然是一座修葺得很華麗的地下宮闕。
和前面兩個世界完全自然的狀態截然不同,看宮殿內的建築風格還有工藝,丁晚大概可以判斷出年代,這是一座屬於巫祝時代、原始王朝的宮闕。
地面上很多地方仍然保持洞穴原始的形態,但只要是有修築痕跡的地方都堆砌得很是華麗,充分顯現出這座宮闕的重要性。
丁晚和唐久是被鎖鏈綁縛在洞穴里,兩個巢穴一樣的位置,丁晚只是看了唐久一眼就覺得沒眼看,趕緊把視線轉開,他有些理解不了為什麼這面鏡子要給他們搞這樣神奇的穿著。
鏡中世界只給唐久搞了一條褲子,他上半身只有肩上垂著一條類似破披風的東西,但這玩意兒顯然又不是湊合事的,因為不論褲子還是衣服的布料都很好。
靛藍衣料隱隱閃爍著星空般的流光,唐久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胸膛還有勁瘦的腰都被完美的襯托出來,簡直跟個人物標準建模一樣。
「我這邊好像有鑰匙。」唐久說,他摸索了一番把鑰匙遞給丁晚,丁晚探身去接,唐久看了他一眼忽然不太自在地轉開視線。
丁晚愣了愣,這才意識到唐久穿著什麼他就穿著什麼。
其實只是這樣也沒有多麼暴露,去游泳館穿的都比在這裡穿的少點,但是披在身上的布料晃動之間,若隱若現的視覺效果非常勾人,襯得丁晚皮膚白得晃眼。
丁晚再一想到唐久剛才自證身份說的話,耳朵都紅了,有點想罵唐久,但看唐久為了保持專注忍著不敢看他話也不敢多說的樣子,忽然又覺得蠻得意的,也就放過姓唐的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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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開鎖鏈兩人就往前走,在鏡子裡的終極目的還是要找到出口。
丁晚也不知道他們在這個世界裡扮演的是什麼角色,穿的很漂亮,走路也確實不方便,他們兩個都沒有鞋子,赤著腳在石板上走。
而且這時丁晚注意到他和唐久的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腳腕上都掛著很漂亮、很醒目的一串寶石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