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
這些紙人在「討論」他,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很顯然丁晚如果繼續這麼做就會變成婚禮上的「笑話」。
成為笑柄事小,在這樣的儀式上做錯一步可能就是再也回不來的後果。
丁晚立刻離開鏡前,果然隨著他的動作,背後紙人的討論聲停止了。他再次觀察,注意到桌子上有兩盞龍鳳花燭看上去要比其他的花燭更透亮些,剛才還不是這樣,這大概是一種提示。
丁晚來到這對龍鳳花燭前,著意聽著身後動靜。
那些紙人並沒有對丁晚的舉動做出反應,看來這次是正確的路線。
向新人送上祝福,要怎麼祝福丁晚沒太明白。
既然副本內沒給出特殊的指示,他就按照常規的來。
丁晚在龍鳳花燭前客客氣氣地行了個禮,隨後語氣誠懇地說道:「客人丁某,願新人百年好合。」
話音落下,龍鳳花燭的燭火危險地搖動起來。
像是在說收到你的祝福了,又像是因為丁某人沒進入自己的圈套,想對丁某人動手又無從下手,感到氣急敗壞。
總之燭火晃動了一陣之後恢復正常,外面那個敲鑼人乾巴巴的聲音響起:「下一位。」
丁晚鬆了口氣,知道自己送祝福的方式算是對勁了,他也是給其他人打了個樣,只要照著他這麼祝福就能活下去。
丁晚退下去之後這桌剩下的就是三個新人了,他們三個互相看了看,眼神都很畏懼,這就像在密室里做單人任務一樣,絕對是最恐怖的內容。
最後居然是那個王總先站了起來,「你們兩個是後輩,理應我來做表率,我先去吧。」
張主管一聽王總這麼說立刻又作勢站了起來,也不知道他是真想替領導上還是單純做做樣子,反正王總也沒讓他上,自己走過去。
開口時王總的聲音在發抖,這也情有可原,真站在那龍鳳花燭前才知道多麼有壓迫感。
抬頭是深邃的黑暗,眼前是搖晃的火燭,鏡子裡還有一口棺材。
雖然看不到棺材中的屍體,但也清楚知道那屍體是什麼模樣。普通人站在那兒能夠穩住不跑都不錯了,還能說出話來心態已經是非常強大。
王總艱難地說完祝福語,下來換成張主管,燭火搖晃,張主管好不容易走下台時,臉色煞白。
「這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張主管念叨著,「太可怕了,總不能一直被牽著鼻子走吧。」
「忍一忍。」丁晚勸他,「忍到儀式結束就好了。」
「那要是儀式一直不結束怎麼辦?」張主管有點崩潰了,「我們就一直在這裡等嗎?不行,我得找個辦法。」
丁晚一聽這話就感覺不對,他當即往張主管那邊靠了靠,確保有任何不對自己可以第一時間反應,順便給了對方一個警告的眼神:「等著,包你能活著出去。」
張主管咬了咬牙,沒辦法反駁。
之後小李也上前祝福,然後輪到第二桌。第二桌坐在丁晚那個位置的是那個紙人NPC,唐久正要起身,紙人NPC先他一步站了起來,能有NPC打個樣更好,唐久乾脆利落地坐了下去。
那紙人NPC走到龍鳳花燭前,看著陰慘慘的喜案,突然,「啪」的一拍巴掌,竟然唱了起來!
說是唱歌,其實那調子悽慘的像在號哭,要是大半夜在荒野里聽到能把人嚇得魂飛魄散那一種。
而且這紙人唱的聲音還特別的大,鬼哭狼嚎的,刺耳至極。
這歌聲聽得人驚心動魄,桌子上龍鳳花燭的火焰更是跟著一跳一跳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成精,從桌子上跳下來。
張主管的眼裡映著龍鳳花燭跳動的火焰,整個人似是魂飛魄散,精神狀態已經不大正常了,丁晚半點也不敢大意,怕這人亂搞,又怕他是中了什麼招,當即反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張主管從嘴裡吐出一顆帶血的牙,眼神終於清楚了點。
「怎麼了?」丁晚冷聲問。
他聲音很嚴厲,和平時完全不一樣,在這種時候,倒是能穩住張主管搖搖欲墜的心智。
「我受不了了。」張主管念叨著,「我要出去,我怎麼辦……我要出去。」
「……」丁晚知道這人短時間內是已經廢了,那龍鳳花燭雖然是比較詭異,但是沒到能把人嚇成這樣的地步吧,他抓緊又往銅鏡里看了一眼,棺材還是原本的樣子,鬼新娘沒有趁亂上張主管的身,這才鬆了口氣。
現在應該是整個副本最關鍵的時候,丁晚想想,嘆了口氣:「不好意思了。」
說著他一個手刀給在張主管的後脖子上,張主管「er」了一聲就暈了過去,丁晚在把人敲暈這方面很有一手,力道會控制的很好,不會傷到張主管,但又能讓他暈個十來分鐘。
喜案前的紙人總算是唱完了這段歌,走回自己的座位,唐久、郝飛還有陳珏上去送祝福。雖然唐久這人瘋瘋癲癲的,但是送祝福他並沒有學這個紙人那樣發瘋,而是和丁晚一樣很保守地就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