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角, 眾所周知是個不太吉利的方向。
風水認為東南方向藏陰納垢, 所以禮堂修建在村子東南方乍一聽很邪性, 但事實是一個村子修建時不一定會想那麼多。
因為村子不比富貴人家的大宅,從第一塊磚鋪上去之前就已經構建好整個區域的造型,村子很有可能是先依著農田,有幾個房子和水井,後來人多了就再多幾個房子,再後來哪兒有空地就在哪兒建東西。
所以修建的本意未必是壞的,只是結果確實會搞出邪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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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工坊門口, 現在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就是趕緊縫娃娃。
今天晚上鬼新娘出現之前,把七個娃娃縫好,就還有活路。等到鬼新娘出來,要是還沒有娃娃,以鬼新娘那種詭異的強度,說不定真會搞個團滅。
沒想到正要進工坊,又出了么蛾子。
那三個新人玩家裡,最不討喜也事情最多的張主管站在門口,突然問道:「所以我們現在是要進去縫娃娃嗎?」
「對。」丁晚說,「怎麼,你有什麼問題?」
「我合理地懷疑你們這是一場騙局。」張主管說到,說完他還諂媚地看向王總,「從你們說這是什麼遊戲我就這麼覺得了,看,現在你們露出馬腳了吧?」
張主管志得意滿地:「讓我們去縫娃娃?下一步是不是我們交錢就可以不縫娃娃?」
丁晚:「……」
唐久:「……」
形形色色的傻逼丁晚見得多了,這張主管雖然在傻逼中相當出挑,但也沒到讓丁晚忍不住的地步。
倒是郝飛和陳珏兩個年輕氣盛些,差點就開口懟人,還好張主管腦子雖不清醒,那王總對局勢總有自己的判斷。
「我看你先別著急。」王總無奈地抬了抬手,示意張主管收著點兒,「這地方確實怪異得很,昨晚上那東西怎麼看也不像假的。別做這麼武斷的判斷。」
之後他又跟丁晚他們道歉,活脫脫一個被熊孩子拖累的家長。
張主管看王總這麼說,剛才的氣焰頓時蔫了,不過很快他又找到新的人生目標,說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帶領領導脫困。
丁晚:「……」
他現在感覺不太好了。
不管張主管對他們是否信任,作多少妖,丁晚其實都不太在意,但這人要是躍躍欲試想在副本里闖出一番天地,那丁晚是真的怕他會壞事。他當即給了郝飛一個眼神,示意郝飛盯緊這姓張的,不要讓他捅婁子,郝飛則是非常有使命感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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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進入作坊。
縫娃娃的作坊有好幾個,密集地排列在村子的一邊。按理說這種地方應該有人把守的,但事實上是完全沒有,整個這一片地方安靜得好像十年沒有人來過,爬山虎和青苔厚得都快要把門擋住。
紅鸞村的村民把作坊視為不祥之地,他們躲避都來不及,更不會主動來這裡。
「他們看到這裡的藤條這麼厚應該還感到欣慰。」丁晚走到廠房的大門前,扯了一把纏繞在門上的厚重藤條,「因為這說明鬼新娘沒有真的來到這裡。」
「那鬼新娘是真的沒來到這兒嗎?」小李好奇地問。
「也不能這麼說,這東西是玄學。」丁晚說,「她可能沒真的坐在這裡,但是夢裡被綁過來縫娃娃的人手上的傷痕是真的。活人還有被夢魘嚇死的呢。」
小李聽得一知半解,但這種東西本來就說不清,她就也沒有費太多心思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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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藤條和爬山虎已經在無人管理的情況下生長了好幾年時間,形成了非常厚重的一道天然門鎖,還好為了戰鬥考慮丁晚和唐久都有隨身攜帶刀/具。
很鋒利漂亮的短刀拿來當鋸子用,其實有點暴殄天物,還好刀是握在丁晚的手裡,優雅又快捷,勉強彌補了這一點。
覆蓋在門口的厚厚藤條鋸下來,面前就是工坊的大門,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鐵門,拴著沉重的鎖鏈,除了鎖鏈之外上面還掛著一副大鎖。
這樣嚴密的防禦倒是很能理解,和鬼神之類的沒關係,以前村民們就靠著工坊里的娃娃賺錢,自然要非常嚴密的看守。
鎖鏈倒是好處理,這些鎖鏈雖然沉重,但是一旦生鏽,質地就會變得脆硬,連接處就會很容易破壞。
很快鎖鏈就被拆卸下來,但是還剩下一把大鎖。
這種鎖頭就比鎖鏈難處理得多,外力破壞很難做到,而且鎖孔內部生鏽會讓開鎖難度進一步增加,何況他們手頭沒有電鋸這種重武器。
至少在郝飛、陳珏以及新手三人組看來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