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個人說話之後丁晚微怔了下,隨即問:「我們點的菜呢?怎麼這麼久了還沒上來?」
問話很普通,但是丁晚的語氣可不是隨便問問。
郝飛愣了一下回答:「老闆娘不是說要現去殺雞宰鴨嗎?」
他忽然意識到什麼,睜大了眼睛。
丁晚點了下頭,緩聲道,「這菜館後面沒有院子,就一個很小的門面,可老闆娘去了這麼久,不但菜沒上來,甚至連殺雞的聲音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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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肚的暖酒一瞬間成了淋漓的冷汗,郝飛後背汗毛都豎了起來,比這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雖然很緊張,卻無論如何也提不起精神,只感覺屋子裡的風暖暖的,腦子裡熱浪一陣一陣地襲來,讓他很想入睡。
「操。」趙岳也發現了不對,「她給我們下藥了?」
他喝得最多,現在已經在椅子上起不來,手腳一點力氣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銀髮男生臉都白了,「我們還在副本里嗎?」
「已經彈出過結算畫面,我們肯定已經離開副本了。」唐久說。
「那她為什麼要害我們?」銀髮男生問,「我們都不認識啊。」
「仔細想想,這村子能養出吃人的魚,說明不是什麼善茬。或許那些村民從最開始就在說謊……」丁晚沉吟著,忽地神色一凜,霍然起身,「小心!」
他指間金光閃過,光芒過處,「嘩啦」一聲,一隻大花瓶從半空中落下,摔得四分五裂。
「啪」的一聲,電閘不知道被誰扳下,整個屋子瞬間陷入死一樣的漆黑。
第12章 石珠鮫人(完)
這些玩家都在生死之間走過很多次了,除了郝飛和銀髮男生兩個無端被拉進來的倒霉鬼外,敢挑戰《山海繪卷》中最高難度的「世界共享進度」類型副本,在排行榜上一定都比較靠前,也很有些本事。
放在平時,一些心懷不軌的山賊他們根本不會放在眼裡,但沒人想到,小村上不但有副本,村民也不是什麼好人。
他們毫無防備地喝下慶功的米酒,所有人都著了道,站都站不起來,更別說自保。
就只有滴酒不沾的丁晚還保持著行動能力,連唐久都站不起來了,現在九個玩家的性命全都握在丁晚一個人手裡。
「你說村民從最開始就在說謊?」趙岳現在舌頭都大了,很艱難地說話,「這是什麼意思?」
「那個老頭找上我兜售珍珠貝,當時我說兩百塊把珍珠賣給他,他給我的是兩張一百塊的整錢。」丁晚說。
「兩張一百塊的整錢,一張是我的,另一張是他自己的。一個一整天都沒賣出去一個貝殼,全天都窩在村上的小市場裡的老頭,為什麼隨隨便便從口袋裡會掏出這麼大面額的錢?」
「還有,他對珍珠的價值很了解。」丁晚說,「如果石珠村真像他說的,外人不怎麼來,本地人也無法進出,那再有價值的珍珠都不可能賣上價格,為什麼他看到我開出了三顆珍珠,會露出那麼著急的表情?」
「你是說他在說謊,他們其實可以離開石珠村?」郝飛問。
「他們確實離不開,但確實外面也常有人過來。」丁晚說,「如果不是有外人來,他們不會意識到錢有多重要,也就不會想方設法騙人去海王廟送死。」
「說得好。」
丁晚話音剛落,門外突然有人應聲叫好。接著,響起了稀稀零零的掌聲。
郝飛心裡一驚,艱難地抬頭看去,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餐館門口已經站了黑壓壓的一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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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應該已經包圍了餐館。
類似的故事郝飛聽過的,像石珠村這樣的偏僻村落,整個村子都沾親帶故,是關係極為緊密的宗族,一旦動什麼心思都是全村一起出動。
只是沒想到現實世界是這樣,遊戲世界裡的NPC也是一樣。
黑暗的房間,被充滿惡意的村民包圍,再加上身體被藥勁制約著難以自由行動,郝飛心裡的恐懼感和在海王墓里時相比都沒多大差別,他甚至覺得自己會死在這兒。
不過看到旁邊的丁晚,他又放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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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聲中,土菜館門口那群人走了進來。
都是男的,十幾個人。手裡拿著魚叉、棍子之類的武器。
為首那個看著四十多歲年紀,他左右兩邊分別站著一個老頭和一個年輕人,老頭面熟得很,就是那個賣珍珠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