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本以為唐久願意花大價錢找丁晚,為的是什麼珍貴的寶貝,沒想到他們為的只是耳室房頂的東西。
那只是一副壁畫。
從材質來說,這甚至還是最簡單的那種壁畫,石壁上除了浮雕和朱線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物,連一點彩色顏料或者金箔什麼的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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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唐久轉了好幾個人給丁晚遞話求他出山時,說過是要到位於繪卷世界四個極點的「繪卷之極」去尋找壁畫。
東海濱的石珠村就是他們已經確定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繪卷之極」。
有了這樣宏大的「世界東極」的名頭,丁晚也想像過唐久要找的這幅壁畫的模樣,在他的想像中,這幅壁畫一定極盡瑰麗與宏偉,但事實上這幅畫就只是繪製在海王墓左耳室頂上,面積不到一平方米的一副小壁畫,說實話丁晚甚至都有點失望。
但再仔細看,又完全不是那個感覺。
穹頂的壁畫上是一座山,即使繪製的手法很簡單,也能清楚感覺到這座山脈的宏偉壯闊。
畫面正中的山峰上有個怪影,怪影的形狀像人又肯定不是人,輪廓內用朱紅色填滿。
乍一看只是潦草地塗色,仔細看去才會發現,怪影身上滿是各種各樣的花紋。丁晚稍微用心去看,就看到了眼睛、火苗、猴爪、鳥嘴等意象,並且這些花紋線條有力卻又怪誕,好像是什麼人發瘋之後信筆揮灑,可又莫名地感覺很邪門。
所有的線條歪歪斜斜地互相勾連又刺穿,每一個圖案都似乎能看出形象可細看又不完全是。
眼睛裡有兩個瞳仁,手爪的指甲反向刺穿。
暗紅線條堆疊在一起,有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恐怖之感。
多看幾眼,山峰上血紅的怪影好像忽然要從牆壁中跳出來,又好像要把觀者直接拉進畫中。
丁晚一個激靈,發覺自己額前已是冷汗涔涔。
就算不問唐久他也知道這必定就是唐久要找的東西了,這幅壁畫中有一種古老而且詭異的精神力量,讓丁晚竟然都產生了一些恐懼。
這幅壁畫根本就不是這座海神墓中的東西,它比海神墓可怕太多了。
其他玩家多盯著壁畫看幾眼,也立刻發現了壁畫的詭異之處,他們不想礙事,也生怕再招上什麼詭異的東西,紛紛從左耳室落荒而逃,把丁晚和唐久兩個人留在這裡。
丁晚公事公辦地問:「需要我把這幅壁畫畫下來嗎?」
無論是攝影還是錄音器材都沒辦法記錄下副本內部的內容,這是繪卷世界的一個死規定,所以想要記錄這幅壁畫,只能靠繪畫的辦法。
就算畫也只能畫個草圖,那麼複雜的東西根本難以百分之百的復刻,何況怪影身上那些血紅的紋樣多看幾眼都讓人心驚,全都照著畫一遍說不定會精神錯亂。
「謝謝。」唐久答。
丁晚簡單地描繪著壁畫造型,這時唐久又說:「你還需要幫我個忙。」
「怎麼?」丁晚問。
「我得摸一下那副壁畫。」唐久說著,從自己背包里拿出一架東西。
丁晚算是知道他背包為什麼這麼鼓了,這小子居然在包里裝了一架摺疊梯子。
是真不把海神墓本身當回事。
「你瘋了嗎?這麼詭異的東西你要摸一下?」丁晚皺起眉,「你摸完不會真發瘋吧。」
「……」唐久失笑,「應該不會,但那壁畫裡面可能藏著東西。」
「哦,我明白了。」丁晚說。
唐久的意思是關於這壁畫他知道更多的信息,想要從中取得什麼,這是老闆的私事,丁晚不打算過問也並不好奇。
丁晚說,「你去吧,我保護你。」
「壁畫很危險,可能會影響我的意識。」唐久說,「麻煩你一直幫我保持……嘶!」
「清醒,對,就是這樣。」唐久神情痛苦的捂著自己大腿,剛才丁晚在他大腿側面擰了一把。以丁晚那個手勁兒,沒有把他腿擰斷感覺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唐久順著梯子爬上去,丁晚還真是挺緊張的,因為那壁畫確實給他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多看幾眼都覺得難受。
所以他絲毫不敢大意,平均過個三秒就給唐久腿上來一把。也不排除有公報私仇的嫌疑。
漫長的一分鐘過去,聽到唐久終於鬆了口氣說:「收工」時,丁晚才放開他。
唐久下梯子時動作都沒那麼輕便了,被丁晚擰的左腿一瘸一瘸的,還沒忘了沖丁晚笑:「下手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