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利的弓弦抵著童初安的脖頸,可後者連都躲都不躲,任由弓弦割破他的肌膚,血水順著他的脖子流入衣襟。
鮮紅一片,讓一開始只想用彎弓恐嚇他的南扶桑心一震。
這讓童初安抓到了機會,不顧那抵在他脖頸間的弓弦,伸手就拉住南扶桑的手,眼底是一片猩紅,低聲道:quot我承認,當初不揭穿你的身份,是我有私心,我不想讓你離開。至於暗傷一事,你儘管放心,我不會說,也不會讓任何人用此事來傷害你。quot
quot可那又如何。quot南扶桑收回手中的彎弓,道,「當我們的身份真正暴露到明面上的時候,你覺得我們還能繼續下去嗎?」
童初安沉默了,儘管他的眼神中依然帶著倔強,儘管他的手依然牢牢地抓著南扶桑,但是他知道,他們身上的那道無形枷鎖,正在將兩人拉得越來越遠。
南扶桑低嘆一聲,將抓著她的手一點點掰開:
quot瞞你一事,我亦有錯。這些時日你對我暗傷的治療,我也極為感謝,之後我會差人將歉禮和謝禮送來雁門童家。quot
「你這是要把這一切都算清。」童初安眼底血紅,死死地盯著他,渾身緊繃,怕她這一離去便是不再相見,「那我們呢?南扶桑,我不信你對我沒有感覺。」
「夠了,別說了。」南扶桑略顯疲憊,已不想和他在爭辯。
「童初安,我們是不可能的。」
最後,在她離去前,童初安再一次喊住了她。
「公主,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想和你說。心悅你一事,絕非一時興起,而是由來已久。」
「初安之心,至死不渝。」
第108章 南扶桑vs童初安(5)
果真不出幾日, 雁門童家就收到了來自帝都的謝禮。
尋的理由便是童少主碰巧救治了一個帝都子弟,帝都贈禮表示感謝。
至於那個帝都子弟到底是誰,大家似乎都不是很在意, 最多就是探討了一下這個謝禮有多豐富。
一來二去,這件事情就如石沉海底, 再未激起水花。
生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進入正軌。
可作為童初安的貼身屬下, 聞遙可並不覺得他主子從這件事情當中走了出來。
其實一開始他也不知道那個每年冬日都會在祖宅里的人是誰,竟然能夠讓少主整整一個冬日都不從祖宅出來,每日都讓他這個貼身屬下為他打掩護。
現如今聽說帝都送來謝禮之事, 他將兩事相結合,倒猜到了一些眉目。
原來,自家主子愛上了一個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這不, 現下的他也是極為猶豫地才將手中的請帖遞給了童初安。
「主子,仙后壽辰在即,家主命您帶人前去賀禮。」
「知道了。」
聞遙看看童初安的臉色,是一如既往的平和,絲毫沒有之前被他不小心撞見過的陰霾和痛苦。
難道主子從情傷中走出來了?
虧他還在擔心主子會不會因為此事不願意前往帝都呢。
現在想來,他家主子是誰?
鼎鼎有名的雁門童家少主啊, 怎麼可能會被區區男女之事打擊到一蹶不振。
而且, 仙后壽辰, 來往仙人繁多, 也不一定會碰上那帝都仙子。
聞遙瞬間輕鬆不少,就利落地去籌備賀禮之事了。
*
仙后壽宴當天, 待所有受邀仙人入座後, 仙帝攜仙后而來,後面跟著是太子殿下和大公主。
南扶桑坐在了仙后側邊的位置上。
一抬眸, 就與同樣身坐前位的童初安,目光相對。
童初安寬袖下的手指緊緊攥起,卻見那人面無神色地將目光轉開,看向別處。
童初安的身後是跟著一同前來的雁門童家子弟,其中有幾個是第一次來這帝都。
他們見到大公主看過來的時候,發出驚嘆聲:「這就是傳聞中的大公主啊,竟如此英姿颯爽,明媚動人。」
聞言,有一位童家子弟輕蔑哼聲道:「什麼英姿颯爽、明媚動人,我看就是個母夜叉。頂著公主的身份,張揚跋扈,為所欲為,做一些壓根就不是女子該做的事,這帝都說不定以後就毀在她手里......」
「聞遙,帶他下去領罰,直接遣送回雁門。」
「是。」
那位童家子弟在一臉困惑中被聞遙帶走,就再未回來。
同樣未回來的,還有南扶桑的目光。
從始至終,再未看過童初安這邊一眼。
聞遙將人送走,重新回到童初安身邊的時候,就見童初安身邊已經空了幾個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