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松看了看她,說道:「我先收拾。」
陳向松收拾好碗筷從廚房出來時,夏禾已經重新回到床上準備睡覺了,他走到床邊推了推她,見她沒動,他問道:「刷牙了嗎?」
夏禾:「……刷了。」
「你不問問我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你處理不了?」
「……」
陳向松被她一句話懟得無法再開口,只能給她蓋了蓋被子,叮囑一句「空調別開太低」就離開了。
陳向松
一離開,夏禾就整個人都縮進了被子裡。
凌晨向來是個適合搞事的時間,有多少讓人慾罷不能,津津樂道的大瓜,都是在凌晨爆出,就等著第二天一早給上班路上無聊的人們增添一點樂趣。
陳亮緊急入院的消息被節目組有意傳出後,關於陳向松得到討論開始兩極分化,為了加劇矛盾,陳向松又讓人放出了他可能會起訴陳亮的消息,但起訴的原因卻是一句未提。
這個消息一出,無數網友化身正義使者,一邊指責陳向松一邊和稀泥,一副誰弱誰有理的樣子,更有甚者張口閉口就是親情,試圖綁架他,眼見火候差不多,陳向松終於在自己的社交帳號做出了回應。
文字加圖片的說明,明明看起來理性克制,又隱約叫人可憐,尤其在看到他其中一張長圖中,還夾雜著他光裸上身的照片,腰上一條長長的鞭痕,是他的親二叔陳亮用鞭子抽的,其他幾處大小不一的傷口,是他在知道母親被繼父長期家暴後,去找繼父,被對方打到重傷留下的。
他用文字加圖片的方式,對最近關於他的每個傳言都做了說明,包括陳向媛不被允許吃飽飯,以及舅舅家的表弟帶混混堵陳向媛,所以他才會和對方打架致對方骨折,最後又交代,至今陳亮一家還欠著他們的七萬塊,那七萬塊是他父親用命換來的。
長文一發,方天就快速在底下評論了一條:「哥,說實在的,我要是你,估計都活不到成年。」
論火上澆油,方天絕對算是箇中翹楚,尤其是在他自己本身就身處輿論中心的情況下。
現實世界的夜晚靜悄悄,網絡上的夜晚卻熱鬧非凡,陳向松一大早就接連接到幾家媒體的電話,就連折騰了一夜,剛出院的陳亮一家三口,都已經被記者找上門。此時《郝文幫幫忙》節目組,在經過最初的慌亂後,已經調整策略,勢必要讓這期節目順利得到調節。
陳向松一晚上幾乎沒睡,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準備去公司,路過夏禾的門口,他駐足看了一眼,以為她還沒有醒,下了樓才被劉姨告知,她天一亮就出門了。
「今天靜姝她們要過來,說是要辦什麼慈善基金的事,她去機場接人了,她讓我告訴你,有什麼事給她打電話。」
陳向松下意識抬起握著手機的手看了一眼,她怎麼沒給他發消息?打個電話也行啊。
說完夏禾的事,劉姨欲言又止地看著他,陳向松見狀說道:「您有什麼話直說就行。」
劉姨仔細打量了一下他,青年身高腿長,眼神清亮,打眼一看還真看不出他吃了那麼多苦。
想到早上自己在網上看到的那些,劉姨轉身給他裝了幾個包子,又打了盒粥,說道:「三餐記得按時吃,別一忙起來就不吃飯。」
陳向松聞言嘴角露出笑意,說道:「知道了,您別擔心。」
劉姨白了他一眼:「你們這些孩子,一個比一個有主意,我們這些老傢伙說的話你們都不愛聽,但是我還是想說一下,過去的事,甭管多大的仇怨,過去就讓它過去吧,別過多去和那些人糾纏,越是糾纏,痛苦的越是你自己。」
劉姨把手上的包子和粥交給陳向松,神色一如既往的溫柔,說:「如果你真覺得過不去,那就多努努力,讓他們仰望你,夠不著你,那時你再看,就會發現那些人也不過如此。」
當年拿著錢從江城回來,從父母手裡買下這座院子開始,劉姨就明白,從前那些讓她耿耿於懷,讓她懼怕的人,其實也不過就是紙老虎而已。他們做了錯事,就算法律不能制裁他,老天最終也一定會收拾他。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當然,劉姨也有私心,公理上,她同情陳向松,但私心上,她不想陳向松再和那些人有過多牽扯,做人留一線,誰知道要是逼急了,那些人會不會影響到夏禾?
道理是這樣的道理,真要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陳向松也知道做人留一線的道理,可對於他那對親叔親嬸,他只恨他們不能早死。
心裡這樣想著,他嘴上還是應了劉姨的話,事情進行到這一步,早就不是他說結束就能結束的了,這完全要看網友什麼時候對他們的事失去熱情,也要看陳亮他們自己怎樣選擇,選擇權,從來都不在他這。
陳向松一到公司,就收到了晚班員工的目光問候,大家眼裡的同情他看得一清二楚,這種效果很好,更多的人心疼他,他才能賺更多的錢,他可是答應過夏禾,要給她買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