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松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她這邊一醒,陳向松就立刻問道:「感覺怎麼樣?」
夏禾眨了眨眼,她能聽見陳向松的聲音,卻有些看不清他的臉。
她做了個很長的夢,在這個夢裡,她幾乎將20多年的人生又走了一遍。
如今重新回到現實,她扯了扯嘴角,輕聲道:「陳向松,好久不見。」
第19章 「抱著我,你是不是很開……
急診科嘈雜的環境中,陳向松和夏禾所處的一片小天地卻被寂靜填滿。
陳向松沉默地看著平車上躺著的人,抬手替她整理了下滑落到臉頰的頭髮,輕聲道:「好久不見。」
夏禾輕輕眨了下眼睛,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天旋地轉的感覺退去一些後,她看了眼穿梭在人群中的白大褂,意識到是在醫院,又看向陳向松。
「又麻煩你了。」
陳向松剛要幫她拉衣服的手頓住,手指慢慢屈起握成了拳,他若無其事收回,說道:「我答應了劉姨要照顧你。」
夏禾聽了嘴角翹了翹沒再說話。
周航掛完號回來沒多久,三人來到急診的內科診室,隨後又帶著夏禾去做了腦CT等檢查,確定一切正常後,陳向松和周航才鬆了口氣。
夏禾要留在醫院打針,同時要觀察一晚,陳向松便讓周航先回去,自己留在醫院照顧夏禾。
病房外,周航把自己的外套留給陳向松,笑道:「褲子用不用給你?」
陳向松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周航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別這麼嚴肅,人這不是沒事嗎,你要是擔心,以後就多關心關心人家,別整天別彆扭扭,口是心非的樣兒。」
陳向松把周航的外套穿在身上,說道:「跟佟言說一聲,別讓她擔心。」
一看他又轉移話題,周航無奈嘆氣:「行,你在這吧,車鑰匙在衣服兜里,車留給你,我打車回去。」
陳向松伸手抓了下衣服口袋,笑道:「謝了。」
「說這些」,周航轉身擺擺手,「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直到周航身影消失在拐角,陳向松才回到病房。
見他進來,夏禾問道:「周航走了?」
「嗯」,陳向松抬頭看了眼藥,「現在感覺怎麼樣?」
夏禾轉頭看向他,看見他身上的睡衣,她睫毛顫了顫,問道:「你為什麼不走?」
陳向松低頭:「你希望我走嗎?」
夏禾目光定定地看了看他後收回視線,閉上眼睛輕聲道:「隨便。」
陳向松垂眸輕笑,拿了個椅子坐在她床邊靜靜地打量著她。
她的臉很小,皮膚很白,五官無一不精緻,此時閉著眼,睫毛如一把小扇子般微微翹著,他突然就想到,小時候在同學的童話書上描寫的白雪公主。
其他病床前,患者家屬時不時地俯身詢問幾句,而夏禾這裡,仿佛只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直閉著眼睛的夏禾突然說道:「認識這麼久,這還是我們相處得最和諧的一次。」
陳向松輕笑,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說道:「睡吧,我在這守著你。」
他手掌乾燥溫熱,夏禾睫毛輕顫,放在被子上的手指倏地握緊,直到他手拿開,她才輕聲說道:「謝謝。」
病房外,病人來了又走,時不時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病房內,患者和家屬們在經過短暫的驚慌後,也終於恢復平靜。
夏禾的藥里加了安眠的成分,沒多久她便睡著了,而陳向松坐在病床邊卻是一整夜都沒有合眼。
夜幕退去,夕陽來臨,夏禾從睡夢中醒來時,陳向松並不在病房,針也已經打完。
她手撐在牆上坐起來,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
昨天她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連自己有沒有換衣服都不知道。
她看了眼被人拉得嚴嚴實實的衣領,怪不得醒來時會覺得脖子不舒服。
她伸手把立起來的大衣領子整理好,露出精緻的鎖骨,在看見自己裡面的睡衣時,她手頓了下,此時陳向松也剛好從醫生診室回來。
夏禾抬頭看向他,陳向松也在看見她的動作時頓住。
兩人沉默地對視著,最後還是夏禾先開了口。
她放下整理衣領的手,一手理了下壓到衣服里的頭髮,笑了笑,說道:「謝謝。」
她謝的是什麼不言而喻,陳向松沉默一瞬,說道:「不客氣。」
「你穿睡衣還挺好看。」夏禾又說道。
陳向松來到床前:「感覺怎麼樣?沒有不舒服我們就可以走了。」
夏禾看了他一眼掀開被子準備下床,腿剛移到床邊,她就抬頭看向他,神色無辜:「我沒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