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松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任誰一大早就被人唱衰都不可能高興,尤其對方還是一個與他沒多少交情的人。
「有人習慣按部就班,但有的人天生就喜歡挑戰。」陳向松看著徐總監,聲音平淡,「徐哥,我明白張總的好意,也知道你對弟弟的關心,但我這個人天生脾氣倔,屬於撞了南牆也不一定會回頭的人,所以您還是別勸我了。」
說完他就不等徐總監說話,看了眼時間,說道:「我該去開會了。」
知道今天不會有什麼結果,徐總監也不好再留在這裡,註定不會有結果的談話,如果不是有領導要求,他也不會來討人嫌,他起身拍了拍陳向松的肩膀:「那就先這樣,你先去忙,有時間咱們再聊。」
說完他就率先離開。
辦公室內,陳向松按了按胸口做了個深呼吸,因為熬夜引起的心慌這才有了一點緩解。
——
永安路168號,夏禾早上回來睡了兩個小時便再也睡不著,正巧快遞電話打來,她索性起床去取快遞。
到了快遞點,她又犯了難,三個大箱子,她還真拿不動。
她站在街邊看了看,猶豫著要不要請個人幫忙。
永安照相館門前,正坐在台階上抽菸的向她這邊看了一眼,說道:「以前沒見過你,剛搬過來的?」
夏禾點點頭,說道:「您好。」
「你也好」,大爺把手上的煙掐滅,「住哪個院兒啊?」
夏禾眉頭輕皺,心裡升起一絲警惕。
「我們院兒的。」
清亮的男聲響起,夏禾視線剛一過去就被陽光下那頭耀眼的粉毛刺激得下意識閉上眼睛。
方天隨意地跟夏禾打了個招呼,然後直接坐到大叔身邊,一把搶走他手裡的煙,笑嘻嘻道:「吳叔,你再抽菸,我告訴劉姨。」
夏禾驚訝的看向吳叔,吳叔沒理方天,而是仔細看了看夏禾,問道:「你就是秀英帶回來那個丫頭?」
秀英是劉姨的名字,夏禾看了眼方天,方天立刻介紹道:「姐,這是照相館的吳叔,跟劉姨關係特別好。」
說著他還擠了擠眼睛。
夏禾:「……」並不是很想懂他的意思。
「原來是吳叔」,夏禾彎了彎唇,「您好,我叫夏禾。」
「你知道我?」吳叔驚訝道。
夏禾想起第一天到時,劉姨提起永安照相館說到的老吳,便說道:「聽劉姨提起過您。」
「是嗎?」吳叔臉上忍不住露出笑意,「她都說我什麼了?」
夏禾看了眼永安照相館的牌匾,想起劉姨那天說的話。
「他那人,見天跟人吹這字是什麼書法家寫的,否則他早就換了,嘿,你聽他吹吧,要真是書法家寫的,還能給他留到現在?」
夏禾面不改色,認真道:「她說您很有品位。」
坐在吳叔旁邊的方天倏地轉頭看向她,眼神里滿是不可置信,他真沒想到啊,這姐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竟然也會騙人!但是騙老頭兒就有些過分了吧?
以他對劉姨的了解,她只可能說吳叔吹牛,怎麼可能誇他有品位。
夏禾和吳叔同時無視了方天的反應,甚至吳叔還推了他一把,說道:「去,別干坐著,幫你小夏姐姐干點活,沒看她拿不動嗎?」
方天一言難盡地看了眼吳叔,隨後起身走到夏禾身邊,問道:「姐,哪個是你的啊?」
「這邊三個」,夏禾指了指現場最大的三個箱子,隨即問道,「怎麼稱呼?」
方天這才想起自己還沒自我介紹。
「我叫方天,遊戲主播,你叫我小方就行。」
「你好,我叫夏禾。」
「我知道,松哥找我借酒那天我看見你了。」
夏禾沉默一瞬,問道:「酒多少錢?」
方天已經去找快遞點的老闆借推車,聞言說道:「姐你別跟我客氣,松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說著他拉著推車,吭哧吭哧地去搬箱子。
夏禾上前跟他一起搬,問道:「你跟陳向松關係很好?」
「啊,挺好的啊。」三個箱子搬完,方天多少有點氣喘吁吁,「咱們院兒年輕人多,所以關係其實都挺好的。」
兩人拉著推車來到168號,到了門口同時停下,方天嘆了口氣,把推車上的箱子又卸了下來,嘴裡念叨著,「早晚把這台階平了!」
不好一直麻煩別人,夏禾跟著一起搬,方天擋了一下,「沒事,我來就行。」
都是自己的東西,夏禾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管,便在方天拿走一個時伸手去搬另一個,結果剛碰到箱子,斜下就伸過來一隻手,同時身後一道含笑的聲音響起:「你一個小姑娘哪能搬動這個,讓他們男人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