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糲的手指有薄薄的繭,這是長期訓練留下的痕跡,氣血上涌時手背的青筋暴起。
他撥開玫瑰花的花瓣。
今晚的夢有點兒不一樣,雖然他說不上哪裡不一樣。
直到玫瑰花露出尖刺,他感覺自己被狠狠地扎了一下。
更準確的描述是,他被咬了一口。
謝其山的眼眸瞬間猛然地睜開,他長臂一伸,手碰到開關。
房間內霎時間亮如白晝。
他看見自己的手臂上有一個清晰的咬痕,而被他扯下來的肉粉色女士丁字褲,扔在雪白的被子旁。
而梁今禾驚恐地坐起來,露在外面的雪白藕臂將被子拉高,遮住低胸的白色睡裙。
她眼睛瞪得老圓,緋紅的嘴唇露出不可置信的形狀:
「謝二哥?你怎麼在這兒?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謝其山瞳孔急劇地縮了一下,他錯愕地看向床上的人,血液瞬間倒流。
手指溫熱的痕跡仍在,順著紋路流淌的,或許是他的汗水,或者其他的。
走錯了房間?
梁今禾說他走錯房間了。
有個念頭划過腦中,他退後幾步,目光驟然帶上審視:
「梁今禾,所以……為什麼我們的房間是挨著的?」
巧合得不可思議,那可能就不是巧合。
梁今禾的眼圈兒恰到好處得變紅:
「謝二哥,講講道理好麼,你自己同意住三樓的。三樓只有兩間房間,我把最好的一間給了你,惜惜給你介紹過莊園的情況吧?這棟樓二、三層的房間是最舒適的。」
謝其山覺得頭疼,夏惜在餐桌上介紹了太多情況。
她和Bob一樣話多、精力旺盛,整餐飯她和Bob一來一回,兩人交談甚歡,嘰嘰喳喳像兩隻麻雀不停地在耳邊說話。
所以他根本記不清夏惜有沒有介紹三樓的臥室數量。
但是,他記得Bob選了二樓的房間,而他選擇三樓的房間。
梁今禾一點兒都沒說錯。
他確實找不出任何漏洞,的確是他自己走錯了房間。
謝其山臉上的憤怒隨著質疑的消散,而偃旗息鼓。
然而,還未完全消散之際,梁今禾表現出了比他更大的憤怒。
一個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將他的左臉打得偏向一側,梁今禾紅彤彤的眼睛倔強地直視他:
「謝其山,你憑什麼欺負我?」
白色吊帶裙細細的吊帶被欺負得一側落下,她氣得胸口起伏,指著自己鎖骨處的痕跡:
「為什麼要無端地懷疑我?剛剛親我的時候怎麼不懷疑,你把我親得很疼。」
謝其山垂眸,不去看她身上的痕跡,隨即又挨了一個巴掌。
這次是右臉。
第11章 我幫你希望我們保持距離。
梁今禾的手在顫抖。
因為很爽。
打他的臉比打他的屁股,要爽上十倍。
而且是明目張胆地打。
她抖得越厲害,眼淚就掉得越凶:
「謝其山,你已經誤會過我一次,現在是第二次,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但她的手打麻了,於是決定換一隻手再打。
剛剛揚起手,手腕卻被謝其山攥住。
他仍沒有看梁今禾:
「你先把外套穿上。」
白色睡裙的胸口實在太低,她的身高堪堪只到他的肩膀,他只要同她對視,便能將飽實的形狀一覽無餘。
更何況梁今禾那麼生氣,她情緒越激動,渾圓似地波浪翻滾得越厲害。
梁今禾將胸口少得可憐的布料往上提,同時尖叫了一聲。
謝其山把頭扭向另一邊,閉上眼,表情平靜,只有他自己知道身體緊繃,耳垂髮燙的感覺。
他從黑胡桃衣帽架上隨便扯了件玫瑰紫的披肩,遞給梁今禾。
梁今禾見他閉著眼,只把手伸過來。
她微翹的菱形嘴唇勾出一絲笑意,去拿披肩,手指不經意觸碰到他的手。
男人的手指果然一縮,披肩掉在了地上。
謝其山皺眉,睜開眼:
「梁今禾?」
梁今禾揚起挑釁的笑容:
「對啊,我故意的,你咬我啊。」
謝其山沉默,她的表情在他眼裡像一個鬧彆扭的小孩。
他不需要慣著她的大小姐脾氣,可是現在偏偏發作不出來。
她臉上的淚痕還沒幹,肩頭嬌嫩的皮膚有紅色的手指印兒,以及他不知輕重吮吸出來的吻痕。
他不知道怎麼親吻人,只以為在夢裡,便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