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徐立軒作為父親,自然也想兒子。
只是兒子跟自己不對付,他又是一輩子的老固執,所以怎麼也不可能跟個小輩低頭。
徐清霽這次本來是沒打算回來的。
但是聽說他母親身體不舒服,他便回來看望。
聽到父子二人有動靜,文檀趕忙走過來。
她近幾日臉色略有蒼白,聽見徐立軒又不給兒子好話,扶了扶肩上的披肩,輕聲道:
「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徐立軒冷哼:「他也沒給我什麼好臉色。」
說完,便往餐桌那邊走去。
文檀回頭,摸了摸徐清霽手臂,「你爸老毛病了,別跟他計較。」
徐清霽低頭輕笑:
「沒事兒,我不在意。」
他如今這個年紀,早就不在徐立軒庇佑之下了,脫離他,脫離京市,照樣可以活得自在,所以自然不在意他對自己的態度。
早年,其實父子二人關係還算是緩和,沒有那麼僵硬。
只不過徐清霽十七那年,家裡面出了挺大的一件事情。
徐立軒是老固執,封建思想很重。
徐清霽大逆不道,過年那天差點把老子打了,搞得父子二人關係直降冰點。
文檀自打生完孩子,身體一直不好。
她病殃殃的,夫妻二人關係也就一般。
本來她跟徐立軒當年就是門當戶對的婚姻。
徐立軒早年也有性格,一開始是不願意,後來不知道怎麼被勸的,答應跟文檀結婚。
可就算是勉強,婚姻照樣不幸福。
他身份地位不一般,自然少不了各種場合。
文檀以往對他外面的那些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管太多。
可她還是想不開。
趁著徐立軒洗澡的時候,掏開了他口袋,看到了裡面的東西。
當晚,好好的年夜飯,就這麼打破了。
夫妻二人吵鬧大聲,沒注意到二樓走廊處的那道修長身影。
文檀身體弱,一推就倒,徐立軒也是個火爆脾氣。
他吵著要走,文檀不讓,推搡間,她就直接倒在地上了。
徐立軒愣了下,皺眉,想到自己這些年受到她娘家人的制衡,還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怨氣,怎麼都覺得心有不甘。
他還沒轉身要走,整個人就被掐住脖子推到牆壁上。
徐立軒忽然覺得呼吸不順暢。
看著眼前這個已經高出他一頭的兒子,他才意識到,他的兒子,竟然已經長的這麼大了。
徐清霽眯眸看他。
「你去哪兒?」
徐立軒拍打他手臂,「混蛋,我是你老子,放開我。」
徐清霽又重複:「我媽摔了,你要去哪兒?」
父子二人衝突之際,徐立軒又意識到一個事實。
他如今已經打不過自己兒子了。
徐清霽從小就是被重點培養的好孩子。
各種補習班,學校年級第一,課外學習格鬥術,多方面全面發展。
徐立軒一直把兒子當做自己的驕傲。
所以他才沒想到,自己最拿得出手的兒子,竟然敢對他動手。
他被徐清霽壓制在地上,很清晰地聽見他對自己說:
「爸,你別的事情,我都不管,但是你不能欺負我媽。」
「你要是敢打她,我不會放過你。」
後來還是文檀起身,讓徐清霽趕緊放手。
徐清霽起身後,毫不閃躲地對視上徐立軒的目光。
徐立軒心裏面很是憋氣,臉色漲紅,脖頸爆出青筋,怒吼道:
「你這個逆子,你知不知道你有錯?」
徐清霽:「我知道,但是你也有錯。」
所以。
為了贖罪,當天晚上徐清霽跪在地上,讓徐立軒拿高爾夫球桿,狠抽在後背上,算是大逆不道的懲戒。
好在他年輕身體好,養了一陣子,後來也就養好了。
只是那段時間,文檀為他留了很多眼淚。
這些年,徐立軒其實心裏面也想跟徐清霽和好,只是拉不下來這個臉。
如今徐清霽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王阿姨都跟著開心。
見她在身邊不斷忙碌著,徐清霽溫聲道:
「別忙了,王姨,坐下來一起吃。」
「不用不用,我那邊鍋裡面還煲著湯呢,一會兒等你吃完餃子,正好喝點。」王阿姨打量著徐清霽,越看越喜歡,好歹徐清霽也是她看著長大的,都算是自己半個兒子了,她忍不住感慨,「我就瞧著清霽越來越帥了,怪不得你這不在京市,外面那些小姑娘還天天張羅著要你消息呢。」
徐清霽拿起筷子,夾了個餃子放在碗裡,笑著問道:
「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