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悔得想罵人,貝斯特恨恨道:「早知道就同意讓他們從其他地方調東西過來了!全都用我們帶來的,不就直接用完了嗎!」
「等之後,一定要讓維爾好好地訛他們一筆!」
「是您等不及,希望儘快進入研究的下一個階段。」
以平靜地語氣,侍從說出了讓貝斯特臉上無光的話語,不等這人生氣,他又很有經驗地轉移了話題,「那邊,大人,那邊有一個人在買草藥,只剩下一株了……嗯,有花盆的、活的藥草,我們過去看看?」
……
莎娜是嗓音略顯沙啞地吆喝著,嘗試將更多的人吸引到自己這裡。
在過去的幾天裡,她的行為給了周圍人啟發,開始學著她的樣子用聲音吸引客人,但有一點不同的是,她已經比之前強壯了很多,非常能堅持,比其他所有人都能堅持。
太陽已經到頭頂了,但從身軀上吹過的風一點都沒有變得暖和,依舊冰冷,連她都快變得僵硬……再等一會兒,我就得吃東西,然後隱蔽地把提前裝好的血液倒進木盆里。
但剛閉上嘴,準備拿出麵包和清水的時候,她敏銳的聽力就捕捉到了一道特殊的腳步聲:有序、規律,不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樣——他們著急得地仿佛屁股後面跟著只牙齒鋒利的獵狗。
懷著莫名的預感,她重新張嘴,「快來看一看,這是一株特殊的植物,有和其他同類完全不同地功效。」
莎娜頓了頓,接續道:「獨一無二的藥草!大家來看一看!聞一聞!」
這是帕羅特先生提供的內容,其實原本更加吸引人,但莎娜不好意思說出那個版本,於是自己稍微改變了一些詞語。
如果說剛開始還算新鮮,但這麼幾天過去,時常來這裡的人,都已經習慣了她的話語,能被吸引的,就只有新來的人了……
掃視中,莎娜鎖定了自己的目標:一個身後墜著僕人的貴族。
他年齡有些大了,鬚髮皆白,神情中自帶高傲和不悅……會是他嗎?
莎娜注視著他們走到自己的身前,而那位黑髮侍從上前一步,指向罩著黑布的木盆,「你賣的是什麼?可以給我們看看嗎?」
黑布其實只是圍成了一個桶,頂端是可以看到「商品」的。
但這位顯然不是那種仗著權勢就蠻橫無禮的僕人,接受了禮儀教育——他認為,要得到自己的允許,才能上手接觸。
迅速做出判斷,莎娜壓下內心的激動,沉穩答道:「您可以看看,或許正是您需要的。」
是從得到允許、上前一步,和之前每一個好奇的人一樣,他用手扒開黑布邊緣,往裡看去。
但不同的是,這位禮貌的僕人沒露出和好奇者一樣的失望眼神,甚至臉眼皮都沒動一下,就那樣看著需要血液供養的邪惡植物。
雖然這個人什麼都沒表現出來,但莎娜就是覺得,他似乎陷入了極度的震驚。
而後方的老貴族也等不及了,出聲詢問,「是不是我們要的?是什麼?」
侍從左邁一步,自然掃視了周圍,發現所有人都和之前一樣遠遠避開,甚至沒往這裡看一眼才頷首道:「大人,您或許得自己來看看,我的判斷並不精準。」
貝斯特還是很難受,但知道這人不是浪費時間的類型,不管是需要還是不需要,都能很直接的做出判斷——畢竟他們的目標是非常明確的。
有這樣的表現,只能說發現了非常奇怪的……
東西??
貝斯特同樣在看見的瞬間,變成了石雕。
本著即便可以不是,也不要放過的原則,他忍不住把黑布桶收攏了一點,抬頭詢問賣家,「這是那裡來的?」
那就是想要的意思了。
莎娜默然一陣,誠實回答,「這是我在林子裡挖出來的。」
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不會被人注意的獲得方式,但前提是,發展得符合預想……「你聽著還這么小,你的爸爸媽媽呢?」
莎娜很久沒有聽到這些詞語了,猛然接觸,鼻子迅速發酸,眼瞳表面泛起水光。
不想在這個時候失去這個機會,她強迫自己出聲,「他們、他們已經,死去了。」
哽咽、沙啞的嗓音一下就讓貝斯特難得的有些虧心,他清了清嗓子,「那你打算把它賣多少金錢?」
莎娜不知道這到底有什麼功效,不敢亂開價,只好試探性地道:「三盧蘭?」
見這人神情一下怪異,她趕忙改口,「或者二、二盧蘭也可以……」
「這足夠你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