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檬仔細看了一下,這牙崩的,正好是他們騎過來的那匹馬,這馬膽子可真大。
士兵慌張不已,熊檬見狀趕緊安撫道,「這不關你的事,是這馬自己咬了藤,牙齒斷了,你看,在地上呢。」
士兵看了看那牙齒,心中無比懊惱,他要是仔細一些,馬就不會咬藤了。
熊檬掏出醫藥箱,尤希從中挑出止血跟止痛的藥,朝著馬走去。
可能是出於對強者的恐懼跟敬畏,在尤希靠近掰嘴時,棕馬動都不敢動,乖乖讓人上藥。
回去的路上,喪屍數量變少,可能因為離莊子一些的喪屍都被召喚到莊子附近,而風蘭城的十一戰隊,也在努力地朝外推戰線,清剿喪屍。
尤希兩人回去後,第一時間洗漱自己。
城中水資源有限,尤希等人用的都是曲流生成的純淨水。
兩人換了好幾桶水,才洗了個七七八八。
洗過的水,渾濁無比,熊檬都不敢想像水中到底有什麼物質。
她的情況比較特殊,她不能確定毛中藏了多少髒東西,只能麻煩曲流徹底給她做個清潔。
水球籠罩著她的身體,雜質被水帶走,在原地留下一隻蓬鬆白淨的大熊貓崽崽。
熊檬伸了伸懶腰,感覺自己乾淨極了,嘴角不由勾起好看的弧度。
曲流叮囑道,「龔知府等官員正在外面等著呢,想看看你帶來的糧食。」
熊檬:「城內不是有糧倉嗎?你讓他們在糧倉等著,我跟尤隊很快就過去。」
當空蕩蕩的糧倉一瞬間便裝滿糧食,見證這一幕的人,沒有一個不震驚的。
這憑空出現的可是上千石糧食,沒有任何障眼法能夠做到。
燕宇震驚不已,臉色蒼白得像死人一樣,他喃喃道,「這怎麼可能?」
站在一旁的蒙齊安耳尖地聽到這話,幽幽地開口道,「昨天大人驟然倒地,脈搏全無,我驚慌不已,誰能料想,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大人便已恢復過來。燕通判覺得,這是醫術,還是仙術呢?」
燕宇自然聽聞昨日之事,只是他並不知大人當時的情況竟然如此危急,脈搏全無,就算是當世神醫也未必有把握救回來。
他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當年之事,若非方士招搖撞騙,他又怎會年少喪父,以還未及冠之軀撐起整個家業,親族外族虎視眈眈,他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會性命垂危。
做官十餘載,他在公務之餘,便會研究這些方士之術,弄清楚他們是如何欺瞞世人的,可惜他能力微弱,並不能讓世人都能夠明辨騙局。
人在遇到困境時,往往會寄託於神明,這也使得這些方士層出不絕。
他一人之力何其小,但他從未放棄過他的信念,儘管很多時候會被罵多管閒事,甚至會被打,但他實在不忍心看這些家庭跟當初的他一樣,落個人財兩空的結果。
他一直堅信這世界上沒有神仙,只有騙子,但此時此景,就如天上驟然落下的巨雷,將他的信念劈得七零八落。
他突然不知道他一直以來在堅持什麼,難道他這二十年,都是錯的嗎?
他的人生好像被徹底地否定了,這樣的認知讓他完全穩不住自己的身形。
他眼眶通紅,五官扭曲,想衝出人群,站在這群「仙人」身前,問一問,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嗎?你們真的是神仙嗎?
他需要一個準確的答案,他想知道,他這大半生是不是一個笑話?
蒙齊安第一時間便察覺到這位同僚的異樣,他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猛衝的身體,想將他拖出人群。
現在仙人正在給他們提供接下來的口糧,他不可能讓任何人冒犯了仙人,冒犯的結果是風蘭城擔不起的。
文官的力氣完全比不上武將,拉扯的過程中,燕宇的官帽掉落在地,梳得整齊的髮髻中夾雜著幾縷白髮,與他灰白的臉色相稱,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
曲流站得偏了些,自然注意到了人群中的異動,他微微蹙了蹙眉,那人身體是有什麼不適嗎?
看到了便不能裝作沒看見,他將這事記在了心中,打算等會問問看。
龔知府快步朝著那一個個袋子走去,他解開繩索,看到裡面的稻穀,忍不住熱淚盈眶。
太好了,風蘭城又可以多撐一段時間了。
龔知府將視線重新挪回到仙人身上,記著跪拜會影響他們的修為,他便彎腰深深一揖,「泰清代風蘭城百姓,謝仙人大恩!」
官吏們:「謝仙人大恩!」
暫時解決風蘭城的糧食問題後,尤希等人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清除了方圓十里的喪屍。
他們在東邊發現了一隻變異喪屍,平時只會操控喪屍在城邊撓牆,沒有多少攻城智慧,甚至還比不上莊子那一隻。及時挖開腦袋後,同樣發現了那一閃而過的黑霧。
這樣的話,到時候遇到喪屍王,可以把它腦袋挖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