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覺得自己緊張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抬頭看沈硯,卻是一臉鎮靜。「不愧是經常辦案子的人,心理素質真好!」
她沒看到的是,黑暗中沈硯的耳根都紅了。懷裡的人小小的貼在身上,因為緊張將自己抓的很緊。
一絲陌生又熟悉的心動,讓沈硯一動也不敢動。直到林素探出頭去看了一眼,小聲說道,「都走了。」
他才從這絲尷尬中解脫出來。兩人沿著牆根穿過院子,縣令府不算很大,是一個兩進院。
新上任的王大人據說並未娶親,也沒有父母高堂健在。所以這個院子對他來說已經算是空曠了。
除了幾個下人和護衛,可以說院子裡空寂得很。
沈硯他們摸到了里院,看見有兩間廂房有光亮透出來。順著光亮摸過去,林素戳開第一間窗戶紙。
「裡面擺的好像是牌位!」夜裡安靜得很,她只能用氣音捂著嘴小聲說道。
沈硯湊過去看,如林素所說,這件屋子裡像一個小祠堂,門上上了鎖。
堂上擺著兩個牌位,牌位上的字是。。。
先考何公諱仁之府君生西蓮位。
「何?」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中升起了一個想法。
緊挨著這間家設小祠堂的屋子便是這位王大人的住處。照例兩人輕輕戳破窗戶紙往裡看。
明明夜已經深了,王大人卻還沒睡。油燈中這個面容清秀甚至有些女子氣的人,根據之前他們找人畫出來的畫像,確實是那個頂替王秉然的王惠中無疑。
只是現在看來,這個王惠中實際應該是姓何。
假王惠中手邊放著一摞案牘,匆匆掃過幾眼便換下一個,看起來應該是想找尋什麼信息。
「他。。。有些奇怪。」林素輕聲說道。
假王惠中卻好像感覺到門外有什麼,他站起身向門口走來。沈硯拽著林素,一個翻身上到了屋頂。
只見那人門外看了一下,未見異常便轉身回房了。只是在門口窗旁,突然站立停留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待回到客棧,林素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完了。沈硯感嘆說,「這個假王惠中還真是個聰明絕頂的人,他最後一定發現有人從窗戶偷窺了。」
「這樣一個人,明明可以將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卻為什麼總是留下一點線索?」
「我想,他或許就是想要讓我們查到什麼。」沈硯思索了一下說道,「明日我們去正面會會這個王大人。」
第二日一早,果不其然,王大人派來的小童已經候在了客棧門口。這一次沈硯並未再推辭,與林素用完早膳便隨小童一起去了縣衙。
到了縣衙小童並未將他們兩人帶到會客廳,反而往內院走去。待他們走到內院,才看到這個縣衙內部別有洞天。
縣衙的內院是一個露天的花園,現在只是是近冬,寒梅卻已經在枝頭綻開。滿園梅花的香氣清幽,院中背對他們站著的正是王大人。
「歡迎沈大人,歡迎林娘子。」王大人轉身迎接,昨夜已經覺得這張臉清秀,現下白日裡看見,兩人都不由得讚嘆好相貌。
「王大人有禮了。不止讓我們來是有何事?」沈硯客氣回禮。
王大人領著他們在院中小亭里坐下,茶水已經在亭中備好,「即便我不請你們,你們不也是打算要來找我嗎?」
王大人話說的直接,沈硯看了一眼林素,便也不打算再繞關子。
他坐下後開口道,「其實我們來,是為了一個案子。這個案子裡有兩個死者,一個叫徐清則,另一個,叫王秉然。不知大人可認識?」
「沈大人說笑了,既然已經這樣問我,我說不認識你們會信嗎?」王大人一邊說一邊為他們二人斟上茶。
「王大人,哦不,應該稱呼你為何小姐吧?」林素突然說道。
王大人斟茶的手頓了一頓,繼續將茶倒完,「我自認為沒有留下破綻,林姑娘是如何得知我是女兒身?」
「換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我是給死人做梳頭娘子的。對於人面部的骨骼,身體的結構,都十分的了解。
你的面容骨骼清秀,身材骨骼纖細。還有你的手指指節不突出,沒有明顯的喉結,這些都讓我產生懷疑。
但是最重要的是,你作為女子,應該曾經很愛佩戴耳飾。我看的出來你又佩戴耳飾的耳洞,並且你經常無意識的做出撫耳的動作。」
聽完林素的話,王大人並未做出反駁。她放下茶壺,輕輕抿嘴一笑,「林娘子果然心細如髮。」
「所以何小姐,你做這一切事情究竟是為何?」沈硯問道。
「沈大人不要著急,很快你們就會知道答案了。」何小姐不緊不慢的喝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