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的撫摸著沈硯的手臂,似乎這樣就能安撫到那個可憐的小男孩。沈硯握住她的手,繼續往下說。
「突然天亮了,有人打開了箱子,但是不是母親。這個人我沒有見過,他對著我伸出手說,小沈硯,我是來接你的。」
說完沈硯看著林素,他的嘴角有一絲苦澀,「就是你看到的那個人,我的義父。」
「那你後來知道他到底是誰了嗎?」林素看他的樣子,便知道這個其中還有文章。
「你記得我的母親她嫁給了沈尚書的兒子嗎?」
「難道?!」
「沒錯,我的義父,就是我名義上的父親,但他也不允許我稱他為父親。整個尚書府唯一剩下的人,沈知行」
「那天尚書府是被?」
「對,血洗。沈知行代父親回鄉祭祖,在他回來的前兩日發生的血案,尚書府上下五十多口人,無人倖免。」
「景蘭公主她?」
沈硯突然捏緊了拳頭,「我的母親,屍體並未找到。但是沈知行說她死了,他用秘法保住了她的魂魄。等我將來有一日為尚書府找到兇手,他會讓我與母親的魂魄相見。」
「沈硯,」林素張口想說沈知行說的話有問題。
「你不用說,我知道。小的時候不懂,又無所依靠,他怎麼說我自然怎麼聽了。但是後來,隨著我長大後私下調查發現,我母親的事情與沈知行存著莫大的關係!」沈硯的眼神變得冰冷。
「為何我見到他時覺得他很奇怪?似乎身上帶有邪氣,似人似魔一般?」林素回想起那個男人的容貌,看起來好像還不過三十。
「他在修一種邪術,具體是什麼我還沒有弄清楚,但是我懷疑與前朝也有脫不開的關係。」
「看來所有的事情都圍繞著前朝,我們要找的不止是星象尋域圖,還有一切的真相!」林素思索沉吟道,「也許找到了前朝的真相,也就能找到有關你母親的線索。」
「你不怪我嗎?我瞞了你這麼多事情,還害你受傷。」沈硯抱歉的看著她。
林素並沒有提過一個字的責怪,對自己的那一刀也沒有再提及。她是如此的具有同理心,在自己無辜受傷的時候,仍然在幫他。
「生氣肯定是生氣的,」林素慢慢滑下枕頭,躺到被窩裡,她的聲音柔軟的好似小貓抓在沈硯的心裡,「但是你真的好可憐,我恨不起來。」
看著在被子裡縮成一小團的林素,沈硯隔著被子摟住她說,「你生氣了,那我會負責哄好你。也許你就是上天派給我的引路人,我總覺得自從遇見了你,好像一切都會好起來一樣。」
「你知道嗎?我從小也沒有父母,但是我的外祖母待我極好。我們的生活一直很困難,可她總會給我最多最多的溫暖。」林素翻過身,面對著沈硯躺好,「你比我更可憐,遭遇了那麼多的事情,你還長成了一個很好的人。」
「你覺得我是一個好人嗎?」沈硯心裡有些酸軟,「我一直覺得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你是,我陪你斷了這麼多案,看在眼裡,你真的是一個極好的大理寺少卿。」說著說著林素已經支撐不住,聲音越來越小。
等沈硯再看向懷裡的人,長長的的睫毛下那雙充滿善意的眼睛已經陷入沉睡。他突然覺得一直空蕩的心裡,多了一處柔軟,「我會好好保護你的,渡魂者。」
第22章 在大理寺養傷的這段時間,林素覺得沈硯簡直把她當成了一個雞蛋一樣……
在大理寺養傷的這段時間,林素覺得沈硯簡直把她當成了一個雞蛋一樣,放在那裡不動都生怕自己摔碎了。
看見她出來院子裡透氣,沈硯拿著斗篷就跟出來了。「沈大人,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不至於這般小心吧。」林素有些無奈的捂嘴笑著。
被人關心的感覺真是不錯,林素在現代性子內向,嚴格來說甚至有些孤僻。因為她的工作是給死人化妝,連朋友都幾乎沒有。
看著街上路人成雙成對,或者一家幾口幸福的樣子,曾幾何時林素也曾幻想過。後來又覺得自己不配,只能每天工作到深夜然後回到一個人的小房間裡。
來到大淵後的她,在經過幾次差點死去的經歷後,反而較之之前的小心翼翼放開了自己許多。
現在的她,有朋友,有牽掛,有愛人,似乎一切都更加美好一些。剛來時她表面鎮定,內心也兵荒馬亂了許久,腦子裡想的都是如何能回去。
現在,她不由得想,如果她現在有選擇可以回到現代,自己還會不會選擇回去呢?回到那個孤僻的卑微的沒有人在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