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紅撲撲地瞪著眼前的人,感嘆道:「我原來以為像你們這般富貴人家是不用為生計發愁的,沒想到……」
秦書御從小生活在王府,錦衣玉食,從來沒操心過這種事。
看小娘子神色,似有入不敷出的危機,他仔細翻了幾頁帳冊,終於明白小娘子擔心的原因了。
「這些年,全靠祖母的年俸維持,族裡還時不時過來打打秋風,確實很難。」
趙韻婉還以為金尊玉貴的小公子不懂這些,「那你成個親還花費那麼多。」
秦書御沒算過:「花了多少?」
趙韻婉很快將他成親所有花費從一沓帳本里拿出來,擺到他面前:「瞧,算上聘禮,至少三萬兩銀子。」
秦書御驚訝道:「有那麼多?」
趙韻婉點了點頭:「自己算算就知道了。」
秦書御把縣主府當王府了。
王府成親,講究排場,三萬兩銀子都不夠看的。
他盯著小娘子溫柔漂亮的眉眼,笑道:「已經花出去了也沒辦法,要不我去岳父家把你的聘禮要回來。」
趙韻婉知道他在開玩笑。
「有能耐你就要唄。」
兩個人開了一會兒玩笑,秦書御思量道:「我年紀輕輕的不能總在家待著,這京城機會多,不如我做點什麼。」
趙韻婉好奇道:「你能做什麼?」
秦州城還有一部分產業,每年都能換些收入。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只要府里節儉些,完全可以維持生計。
不過這都是托長公主的福。
趙韻婉不清楚王公貴族的爵位是怎麼繼承的,不過長公主的爵位應該不能繼承。
也就是說,很多年後,他們沒辦法依靠長公主的時候,就得自食其力了。
她在趙州城的時候見過一個王侯的後代。
那後代過的連他們趙家都不如。
當年封爵之人過世,除了襲爵的子孫還能過上優渥的日子,其他子女被分出去後,不過兩三代就和普通人無異了。
除了科舉這一條路,根本沒有辦法重新恢復老祖宗的榮耀。
而祖上作過官的這些人,後代多半是不屑於經商的。
畢竟商人處於社會最底層。
被人瞧不起。
趙韻婉以前沒想過這些,一坐到門房裡,仿佛開竅一般,什麼事情都出現在腦海里,這讓她不由自主地開始為後代考慮。
儘管她昨天才和相公圓房。
秦書御可以選擇的事情很多。
不過他還沒想好到底做什麼。
「要不我試試參加科舉?」
趙韻婉忍著笑說:「你認真的?讀過幾本書?都讀過什麼書?中過秀才嗎?」
她偏頭睨著秦書御,「你應該連個童生都不是吧,還參加科舉!」
趙韻婉的舅舅前幾年中的秀才,今年該參加鄉試。
舅舅每天起得比雞早,還要挑燈夜讀。
即便這樣他對自己中舉的事都沒把握。
秦書御一個整天無所事事的貴公子能考中舉人,不是要笑死人。
秦書御知道小娘子不看好自己。
他確實不是個勤於讀書的人,可從小到大,寧王沒少給他請過師父,能不能中進士不敢說,中舉還是可以的。
不過他並沒有當文官的想法。
大周朝文試武試同時進行,他完全可以憑著自己的伸手參加武試。
而且他知道哪個皇子過幾年能當皇上,前世他沒有重生經驗都能護著新皇登基,立下從龍之功。
重生後,還能混得比前世差!
為了給小娘子一個驚喜,他暫且不說。
等他拿下武狀元,讓小娘子風光一回。
趙韻婉不知道秦書御在想什麼,注意到他臉上露出來的笑容,只覺得這些王孫公子是沒有遠慮的。
「相公,」她打算先節省些開支,「咱們府里新來了一百親兵,這些親兵咱可以不要或者少要些嗎?」
府里一共五個半主子,好幾十個傭人,完全可以自保,哪用得著那麼多親兵。
天子腳下都不安全,需要府內親兵維持治安,大周朝亂到這種程度,那這一百親兵多半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秦書御納悶道:「他們花費很多嗎?」
趙韻婉掰著手指頭給他算:「祖母一年才五千兩年俸,一百名親兵至少要花費三千兩。」
秦書御哦了一聲,這還真是一筆大支出。
「這事我和祖母說一下,看祖母什麼意思。」
趙韻婉有些擔心道:「祖母不會覺得我事多吧。」
秦書御讓她放心,「祖母最是通情達理,都是為了這個家,她只會覺得你懂事,找對了人。」
趙韻婉還是放不下心,「這多做多錯的道理我還是
懂的。」
秦書御盯著小娘子,仿佛在看一個自己悉心栽培養育的嬌嫩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