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巷的大路口上,有幾個小孩兒正在玩拋石子,田香騎車過去問幾個小傢伙,「剛剛是不是有個穿花裙子的女同志進這邊巷子了?頭髮燙過,大卷。」
現在這個年代穿花裙不稀奇,燙頭髮的可不多。
幾個孩子剛開始沒理她,見田香拿出水果糖,便問:「你找江嬸子做什麼?」
女配8姓江啊。
田香笑道:「先前她在市場買菜,將絲巾落我們櫃檯上了,我拿著給她送過來,追到這兒就不見人影了。」
小孩們得了糖果也很熱情,立馬給她指路。
田香問:「她是誰家的嬸子啊?」
小孩們沒聽明白,「什麼誰家的嬸子?江嬸子就是江嬸子啊!」
田香笑著解釋,「我是問她是誰家的媳婦,男人姓什麼?」
「她沒男人。」
「在廠里出事故死了……」
原來是個寡婦。
怪不得會頂著女配的標籤。
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
田香突然有些摸到「啟蒙大師」是什麼意思了。
不就是那檔子事麼。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陸豐那個大渣男,連寡婦都不放過。
這個女配8的男人還是因公犧牲的呢,這樣的人都要沾染,禽獸不如!
當然,兩人也有可能是郎情妾意,一拍即合。
總之,以後她重點關注這邊,肯定可以抓到陸渣男的把柄。
田香心滿意足地回去了,中午還給自己煮了個雞蛋加餐。
……
三里巷便民理髮店。
胡紅蓮吃完飯正在公衛那邊排隊洗飯盒,有同事過來叫。
「橋南便民商店的劉婆子找你。」
一聽是劉婆子,胡紅蓮飯盒也不洗了,讓同事幫忙,穿過店裡去了前面。
劉婆子就站在店門口的大樹下,見到胡紅蓮就對她笑。
胡紅蓮卻是拉著個臉,態度也非常不好。
「劉姐,你來了。啥事啊?」
劉婆子五十出頭,也住三里巷這一塊,不過這人在橋南的便民商店做銷售員,那是紅五街的地盤,她也算半個紅五街人,加上銷售員的身份,平時上哪兒都被人巴結,特別神氣。
劉婆子拉著胡紅蓮,「幹啥,還生我的氣呢?誒啊,那事我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田香沒去,肯定當場就跟吳金珠說了,省得誤會成那樣給你們家丟臉呢!」
吳金珠是陸豐他媽。
「紅蓮啊,這事不怪咱們,都是田楚英的問題,沒教養,不要臉。」
兩人邊聊邊走,去了旁邊的花壇邊說話。
胡紅蓮:「現在說這些還有啥意思,算了不提了。」
胡紅蓮氣性不減,劉婆子呵呵陪笑,之後一臉興奮地對她說:「這事也不是沒有迴轉的餘地,昨天田香過去鬧那一場,不光陸家,整個機械廠都知道了,田楚英想嫁過去,門都沒有。」
胡紅蓮努力壓住嘴角,掩住眼中的得意之色。
「妹搶姐親,這樣都能嫁過去,那這社會還不亂套了。」
劉婆子點頭,「是這個理。所以啊,今天早上吳金珠又來找我了,我倆好好聊了一番,誤會什麼的都解開了。我尋思著既然是誤會,不如給兩個孩子再重新相看一下,之前的事就當是給兩個年輕人的考驗,咱們不去想就行了。」
看來陸豐真的瞧上女兒了!
唉喲,沒想到女兒一巴掌,居然打出了一個痴心漢。
胡紅蓮心中歡喜,臉卻越拉越長,「這麼大的事,哪能說不想就不想的呢?而且這事吧,不能這麼處理。陸豐看了妹妹又看姐姐,他當田家女兒是什麼?市場裡的大白菜啊!這事不成。劉姐,你就別操心了。」
昨天跟陸豐聊過之後,胡紅蓮差不多已經認定這個女婿了,重新相看她自然是同意的。
可有些話不能直接說。
他們三里巷的姑娘跟紅五街的小伙相親,本來就矮了一頭。
難得這次陸家找上門,她肯定得端一端,給女兒抬一下面子。
劉婆子也是個人精,兩人沒說幾句就看出來了。
想到胡紅蓮給自家做了兩年的衣服,劉婆子也沒多說什麼,當媽的要給女兒抬面子,這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
「陸豐那小伙你是見過的,就這麼放棄你能甘心?我可跟你說,錯過了這次,估計再也找不著這麼好的帥小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