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柳心底懊惱,等他飛快來到城門口,果然從守城侍衛口中得到消息。
半個時辰前,顧清衍就已經進城了。
侍衛奇怪的打量他:「怎麼,你也要進城找死?」
夏柳擰眉,正打算進去找找,忽然聽見遠處的馬蹄聲。
他眉頭微動,轉身便瞧見熟悉的身影。
「大人。」夏柳連忙上前,低頭行禮。
看到他的身影,裴玄心底一沉:「你為何在此,他人呢?」
夏柳難以啟齒,低頭稟告:「我們在梁溪府碼頭停靠,出發後被攔截,不得不退回梁溪,船上有人得了疫病,小公子會醫術,便出手診治。」
「後來阿念也發病了,小公子檢查後,說此次瘟疫很是古怪,他……」
裴玄眉頭越皺越緊:「他怎麼了?」
「他進城查看去了。」夏柳不敢抬頭。
裴玄臉色陰沉。
原以為顧清衍被攔下,隔離在船上已經是最壞的情況,哪知道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梁溪府內瘟疫蔓延,他也敢進!
夏柳連聲道:「是屬下沒看好顧小公子,請大人懲罰。」
他並未提到自己被迷暈的事情。
「起來。」
裴玄冷聲道:「當務之急是先找到人,多說無益。」
「進城。」他下令道。
跟隨而來的下屬面面相覷,更有太醫進言:「裴世子,不如先由我等進城查看,等弄清楚情況,找出防治辦法後,您再隨後進城。」
畢竟這一位身份特殊,瘟疫可不會看人身份,若是裴玄進城染上病,因此死去,他們就算活下來,那也是無功有過。
裴玄冷聲道:「我親自進城,才能安撫梁溪百姓,不必多說,立刻進城。」
眾人不敢再勸。
城門侍衛已經察覺來人身份,等裴玄亮出令牌,立刻哆哆嗦嗦的打開大門。
裴玄帶著太醫和大量藥材,快速進入城中。
夏柳跟隨在旁,嘴角緊抿,臉上帶著懊喪。
「他何時進的城?」裴玄開口問。
「半個多時辰之前。」夏柳回答。
又懊悔認錯:「都怪屬下大意,沒能攔住小公子,再不濟屬下也該陪在小公子身邊。」
裴玄淡淡道:「清衍平日性情溫和,待人接物都和和氣氣,實則外柔內剛,脾氣倔的很。」
「他要做的事情,你攔不住,這件事不怪你。」
聽了這話,夏柳微微安心之餘,心底卻更懊悔了。
他早該想到的。
等進了城,裴玄並未立刻派人尋找,反倒是率人進入府衙。
「大人,不如我先行一步,若能找到小公子最好。」夏柳提議。
裴玄點了點頭,卻並未再抽調人手。
他心中自然也是萬分擔心顧清衍安危,可大事當前,解決梁溪的瘟疫才是第一等大事。
「梁溪知府孟川參見裴世子,世子奉命前來支援,救梁溪百姓於水火之中,下官心中感激不盡。」
梁溪知府看到來人,心中也是大喜。
裴玄也不廢話:「太醫在此,客套話不必多說,先行診治病著,找到病因,對症下藥才是正題。」
「是是是,此次瘟疫來勢洶洶,卻又十分詭異,下官得到消息後將人封鎖在城西,可到底還是沒能攔住,不得已才封城自守。」
孟川連聲道:「城內大夫也都被遣往城西治病,卻都束手無策,太醫們醫術高超,定能找到辦法。」
他已經看到裴玄帶來的大夫和藥材,心中大喜,眼眶都濕潤了,大喊梁溪百姓有救了。
幸好他冒著殺頭的風險,第一時間將瘟疫上報,即使最後吃了掛落,至少能救回無數百姓性命。
裴玄下令,又查看孟川這些時候的動作。
朝堂上,不少朝臣都在攻訐孟川不作為,才讓瘟疫蔓延,使得梁溪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中。
但細看他布置後,不難發現這位孟知府反應極快,該做的都做了,可惜卻沒能攔住。
驀的,裴玄眼神頓住:「第一個發病的,是書生?」
「正是,還是參加此次鄉試的書生。」
孟川想起此事也嘆氣:「此次鄉試天熱,那考生從貢院出來後就病了,家裡只以為是過了暑氣,請大夫吃了藥就沒放在心上,哪知道愈演愈烈,最後一家人都送了性命。」
裴玄敏銳的察覺:「不對,若在貢院中感染,其餘考生為何無事?」
孟川也想不通:「下官已經將他附近的考生都找到,數十人中,只有三人得病,其餘人確實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