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衍摸到了技巧,他本人擅長的,學習就快。
本人不擅長, 甚至是抗拒的, 學習就慢。
這跟他本身的天分有關,像是繡娘, 顧清衍用心學,一晚上也就拉了5%的進度, 還不如跟屠戶學殺豬。
顧清衍當機立斷,做了取捨,先攻略進度條走的快的,再看積分情況, 從剩下的裡頭扒拉,挑挑揀揀的繼續學。
在系統教程中卷生卷死,顧清衍看著暴漲的積分,痛並快樂著。
陵川縣貢院,縣試閱卷也到了緊要關頭。
縣試是科舉考試的第一步,只有通過縣試,才能獲取參加府試和院試的資格。
因通過縣試,得到的也只是考試機會,而非功名,所以相比後面的考試,縣試的規則也較為寬鬆。
知縣負責一地縣試,自主的權利很大,這才有洪縣令提前放出風聲,說要多錄取一批人的原因。
參加這一屆縣試的讀書人很多,達到了足足五百人,是洪縣令任職以來,參加縣試人數最多的一次。
五百多張試卷擺在眼前,洪縣令與其餘兩個閱卷官加班加點的開始批閱。
馬教諭身為朝廷派遣的教諭,也是閱卷官之一。
縣試並無謄寫,內容、文筆、書法都在考試的範圍內,甚至書法占據的比例不小。
這年頭讀書人都覺得字如其人,若是寫著一手狗爬字,第一關就給刷下去。
尤其是縣學的學生,馬教諭對他們的筆跡十分熟悉,許多卷子一到手,就能認出是誰。
若是喜歡的學生,馬教諭便要「網開一面」,遇上不喜歡的,便挑剔一些,將喜惡發揮到極致。
撇開一張印有屎戳子的試卷,馬教諭目光一凝。
龍飛鳳舞,行雲流水的書法,透著揮灑自如的放蕩不羈。
馬教諭一眼便認出來,這是顧清衍的卷子。
縣學裡也只有這小子書法遒勁有力,卻又讓他一眼厭惡。
哪知道低頭一看,馬教諭此大為吃驚。
原以為顧清衍被抬著出去,即使做完了卷子,也是應付了事,哪知道這傢伙功底紮實,每一題都答得正到好處。
該死的,顧清衍怎麼就如此好命。
出生農家,卻被大戶人家養到十五,被掃地出門後,還能靠著那副皮相得到洪縣令喜歡,處處維護包容。
不就是長得好一些!
一想到顧清衍順風順水,卻害得他收入銳減,日子捉襟見肘,馬教諭就嫉恨無比。
「讓那個你小子張狂,如今還不是落到我手中,老子一筆必能讓你落榜。」
等洪縣令一走,就讓你年年落榜,蹉跎歲月,青蔥變老薑,玉顏變醜臉。
馬教諭獰笑,提起硃筆,正要給卷子添上一個大大的叉。
「好!」
近在咫尺的聲音止住馬教諭的硃筆。
洪縣令就在他身後,正撫須長笑:「這考生答的好,字寫的好,答案也絲毫不錯,乃是閱卷至今最佳。」
馬教諭臉色一沉,他竟沒發現洪縣令走到了身後。
忙道:「大人,此卷答案雖然不錯,可字卻寫的太張揚了些,您瞧瞧,旁人都是正楷,他倒好,換個眼神不好的,都要看不清答案了。」
洪縣令瞥了他一眼:「馬教諭此言偏頗,聖人最愛草書,更未對縣試書法加以限制。」
「可是……」馬教諭還想掙扎。
另一位考官過來一看,也點頭夸道:「筆走龍蛇,鐵畫銀鉤,不錯不錯。」
「馬大人,您若是看不清,這卷子給我吧,我都能看清。」洪縣令淡淡道。
他顯然早已發現馬教諭那點小心思。
馬教諭黑著臉,到底不敢當場跟洪縣令對著幹,卻又陰陽怪氣:「洪大人如此作為,也不怕旁人說您徇私。」
洪縣令淡淡道:「這卷子就是頭名也當的,誰要覺得本官徇私,大可以找本官當場對峙。」
馬教諭握緊筆桿子,啪的一聲,筆桿兒竟斷了,紅色濺了他一臉。
心底憤憤,馬教諭狼狽不堪,暗搓搓琢磨起壞主意。
洪縣令這是要把顧清衍放到頭名,他得想個法子,將這兩人一起拽下馬,決不能讓他們好過!
顧清衍已經忘記了縣試,正刷積分刷得如痴如醉。
一天十二個時辰,他恨不得刷滿十二個時辰,要不是系統教程能讓他身體進入深睡眠狀態,這遲早得猝死。
落到其他人眼中,就是顧清衍擔心縣試,整日整日光睡覺,打不起精神來干別的事情。
劉媽媽私底下拉著三,叮囑:「衍哥兒考完試就病了,八成是沒考好,咱們都別提縣試了,免得他聽了心中難過。」
三人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