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離覺得徐寧的目光怪滲人的:「你有事就說。」
徐寧一把抓住明離的手腕,迫不及待地說:「你快去找——」
他想要讓明離快去找未來的鬼王,但怎麼也想不起鬼王的容貌與姓名,大腦一片空白。
明離用力一甩,掙脫了徐寧的控制:「找什麼?」
徐寧也懶得掩飾,急急道:「小重城裡有一個鬼族,他會是未來的鬼王,只要你對他好一些,以後他會迎娶你當鬼後的。」
明離一個字都不信:「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徐寧:「我說得都是真的。」
明離一點也不在意什麼鬼王鬼後的。
鬼族的領地在地底,暗無天日,鬼族的人更是鬼氣森森的,誰會看得上?
再說了,他還有趙金知。
「我與金知哥自幼相識,我心中只有金知哥一個人。」
徐寧想起這茬子事了:「趙金知就是個騙子!」
明離斬釘截鐵:「不可能!」
明離起身就要去找趙金知,可推開門,又被小廝擋住了。
小廝皮笑肉不笑:「兩位貴客有什麼吩咐?」
明離:「我有急事,讓我出去。」
小廝客客氣氣的,但寸步不讓:「再急的事,也要付了帳再走。」
明離進店的時候有多意氣風發,此刻就有多狼狽:「能不能賒帳?」
小廝:「您說呢?」
小廝揭了老底:「你們二位身上看起來不像是有錢的樣子。」
明離摸了摸口袋,確實沒幾塊靈石。
他們所有的靈石都給趙金知了,甚至還借了金玉堂的利子錢。
利子錢……對了,明離靈光一閃:「我們可以抵押物件。」
小廝瞥了一眼:「也要是值錢的物件,像那種扔在地上都沒人要的垃圾也不要。」
明離又摸了摸口袋。
身上實在是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一轉頭,瞧見徐寧跟在身後,想也沒想,一把拽了過來:「我師弟,築基修為,值多少錢?」
徐寧:「你……」
小廝挑剔道:「值個幾百上千吧。」
明離一把把徐寧推到了小廝面前:「先抵押在這裡,等我取了錢,馬上來贖。」
徐寧下意識地拒絕:「不、不行。」
明離直接一句話堵住了他嘴:「我出去去找你說的鬼王,要是我們倆都耽擱在這裡,豈不是一點活路都沒有了?」
徐寧不說話了。
明離見狀,順勢將徐寧抵押在了酒肆,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他當然沒有去找鬼王,而是一心衝著趙金知去了。
……
月有陰晴圓缺。
等到月光消散,蜃景中浮現的回憶也陡然消失。
趙金知再度出現在天星沙海。
他被困在回憶中一遍遍地重複著,神情恍惚,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饒春白站在他的邊上,從善如流地接上了之前的話題:「我覺得你說的對,師兄弟之間哪有隔夜仇,我一定好好和師弟們冰釋前嫌。」
趙金知:「……」
這一說,趙金知又被痛苦的回憶包圍上了。
在蜃景中,他想當一個好師兄,卻被白眼狼師弟好心當做驢肝肺,不將他的每一滴血都吸乾不罷休。
切身體會了一回,他再也說不出那般輕飄飄的話,咬牙切齒:「他們都該死。」
饒春白反過來勸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以德報怨。」
趙金知爆了一句粗口:「你腦子有病吧?」
饒春白似笑非笑。
趙金知反應過來說了什麼,開始找藉口:「我不是這個意思。」
饒春白慢悠悠地說:「趙道友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趙金知說不出話了:「我……」
饒春白奇怪:「這些話可都是剛才趙道友勸我的。」他故意道,「不過一眼的功夫,趙道友就換了個說辭,該不會是被奪舍了吧?」
趙金知僵住了。
饒春白用開玩笑的語氣說:「不然也不會變化如此之快。」
趙金知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連忙解釋:「我經歷了一番道友的回憶,才知道一切都是情有可原。」
饒春白盯著他。
直到趙金知都心虛了,才收回了目光,「原來如此,是我多想了。」
趙金知鬆了一口氣,又生出了疑問:「饒道友,你的回憶中只出現了兩個師弟,我記得還有兩個師弟,不知道他們如何?」他用輕鬆的語氣說,「該不會四個都是這般的敗類吧?」
趙金知在蜃境中實在是被顧長然與林照折磨得夠嗆,都有心理陰影了,生怕明離與徐寧也是這樣的貨色,在這裡旁敲側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