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溫棋推了下鏡框,沒有搭理這些人。
江燃睜開眼,頭也不抬地嗆道:「哪裡來的鴨子?說話真難聽。」
「你!」
江燃語調懶洋洋的:「同學,拿第一就先不用考慮了,多看看新聞再說話吧。」
周圍幾個同學頓時笑出了聲。不等那個人反駁,坐在江燃附近的幾個同學已經轉過頭,嫌棄地蹬向那幾個大談局勢的男生,顯然也忍受多時。
那個男生哽了片刻,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好了,謝謝燃燃。」林溫棋按住江燃,「不用搭理這些人。」
「我才不跟他們浪費時間。」江燃嘀咕了一句,重新閉目養神。
林溫棋看了江燃一眼,忽然想起小時候的事情。
小學那會兒他們同班,有次遇到了班級詩朗誦比賽,他說話還有些結巴,時不時有同學嘲笑,甚至模仿他說話。
而江燃很仗義,每次都是替他教訓那些嘲笑的同學,還會拉著朋友們,一句話一句話陪他一起念。
林溫棋覺得,江燃是他見過最好的人,能和江燃成為朋友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情。
好吧,這麼想來倒也能稍微理解江洵那小子的想法了,畢竟有這麼個哥哥,誰都會依賴的。
……
琴洲市和清岩市有將近三百公里的距離,他們坐了兩個多小時大巴,終於到隔壁市訂好的賓館門口。
江燃第一時間拎著行李箱下車,他在外面呼吸完新鮮空氣,才從暈車裡稍微緩過來,看向周圍的幾輛大巴車。
這次是省內的比賽,周圍幾個市的學校都派了學生參賽。他們估計也是放學後過來的,陸陸續續停了好幾輛車在門口。
江燃緩了幾分鐘,去老師那裡領了房卡。
一中沒有奢侈到給學生配單人房的程度,都是兩個同學一間房。看到江燃去拿房卡,有幾個男生蠢蠢欲動,想要和這位年級風雲人物同一間房。
「一起?」林溫棋注意到江燃略微蒼白的臉色,過去擋住其他人的視線。
江燃點頭:「嗯,走吧。」
江燃把行李箱放好,在群里和父母匯報了幾句才下樓吃飯。
就這幾分鐘的功夫,江洵就給他發了十來條信息,從會不會暈車問到住不住得習慣,操心得很。
江燃懶得打字,給他發語音:「暈車,現在還難受……我才剛到呢,飯都沒吃,怎麼知道能不能住習慣呀,不過肯定沒有家裡舒服。」
江燃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還真說准了。他認床,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穩。
「……」
這次的美術比賽有好幾場,持續一天半,第一場比賽在周六上午八點半開始。他們比賽的地方是清岩市某個中學,江燃大早上拎著顏料盒走進候考區域,整個人還是困得打了幾個哈欠。
在這群十四五歲的少年裡,江燃的臉漂亮得太突出了,即使是這樣睏倦的模樣,那雙琥珀色眼睛仍帶了幾分瀲灩笑意,反而更讓人移不開眼。
不少考生都在偷看江燃。不過江燃早就習慣了別人的注視,表情很平靜。他在走廊上隨便找了個通風的空位,靠在柱子上醒盹。
在他左前方幾米,一對不知是朋友還是情侶的男女學生正在說話。
「我們倆在不同的試室呢,不知道知道夠不夠……」
「你怎麼了?」
「我,我有點想去洗手間,東西不知道放哪裡。」
「哦哦,那我幫你拿著不就好了,還有十幾分鐘,我等你回來再去考場。」
「那拜託你幫我看一下,我去洗手間一趟,很快就回來!謝謝你哦!」
女生如釋重負,把顏料箱遞給男生之後就快步跑遠了。
江燃不甚在意地看了他們一眼,只當這是朋友之間最普通的互相幫助。
他昨晚暈車暈得沒胃口,又沒休息好,現在有些怏怏的,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困暈過去。
「再去洗把臉算了。」江燃小聲嘀咕,拎著顏料箱往衛生間走。
這個學校的男女衛生間是完全獨立的,分別在走廊的兩端。江燃沿著指示標往前走了十幾米,忽然瞥見剛才那個男生。
——那個幫忙保管顏料的男生拿著兩個箱子,快步走到一樓衛生間外面的花壇角落,打開了屬於女生的那個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