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哪裡敢讓她受委屈啊。」
「你這條件,不是我說,能跟人家女孩子談上戀愛,那都是你上輩子積德了知道嗎?」
「有這麼誇張嗎?」沈戍忍不住問,「我也不差吧?」
鄭星瀝趕緊搖頭,空出的手比出了個大拇指,示意他非常棒。
「反正你給我注意一點。」
沈戍語塞,這話今天已經第二次出現了,合著沒一個人站自己這邊兒的唄。
「我知道了,我注意著呢。」
「要尊重女孩子意願知道嗎?對人要溫柔,要捧著她才行的。」
「知道了知道了。」沈戍又應和了幾句,就差指天發毒誓了。
掛了電話後,他還有些憤憤不平,「看看看,我就說吧。真不知道我倆誰才是親生的。你怎麼能這麼討他們喜歡?」
鄭星瀝放下手機,毫不客氣,「可能是天賦吧。」
最後一顆蝦肉順利脫殼,來時浩浩蕩蕩的架勢,剩下一堆殼也堆成了小山。
沈戍抬起手腕,匆匆看了眼時間,「快十點半了,剛好,咱回去吧。」
利落地卷好垃圾,兩隻手上滿是紅油,洗乾淨後,他舉到鼻子底下聞了聞,香皂的味道還沒完全蓋過龍蝦,不由感嘆:「確實香啊。」
等兩個人全部打掃好,外邊兒路上已經沒人了,門衛室點了燈,看門的叔叔正在往木桶里丟泡腳藥包。
「哎喲,你們還沒走呀?」
「這就走了。」沈戍把鑰匙從窗戶里遞給他,道了謝。
「沒事兒,下次別練這麼晚了啊。寢室都關門了吧。」
「關門了?」沈戍心底一驚,忙看手環,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看錯了時間,哪裡是什麼快到十點半,都十一點半了。
寢室十一點關門,這會兒宿管阿姨都睡上了,徹底涼涼。
鄭星瀝手機沒電,唯一獲取時間的渠道就是沈戍。儘管覺得他腦袋不靈光,也確定他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誰知道他偏偏就是犯了。
「你怎麼就看錯了呢?」他們倆並肩走在空蕩蕩的校園裡,心情複雜。
沈戍如芒在背,「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手環顯示屏太小了?」
「你問我?」
「唔還有我媽打電話的時間太長了,影響了我剝蝦的速度。」
鄭星瀝沉默了片刻,「你不會。」她遲疑著,有些為難又有些警惕,「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麼?」沈戍問完就反應了過來,瞪大了眼,「怎麼可能!我是那種人嗎?」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我哪裡激動了!我是在陳述事實,你不能惡意揣測的。」
鄭星瀝看了眼一下子蹦出好幾步遠的沈戍,語氣淡淡:「我就隨口一說。」
「那也不行!」沈戍誇張地捂住胸口,指責道,「惡語傷人六月寒,你傷害到我了。」
「本來就是隨便說說的,但你現在這幅狗急跳牆的樣子,真的很像實錘啊。」鄭星瀝抱著手,做鐵面無私狀。
「你不講道理,我這是合理申辯。」
「行了。快點兒走吧。」鄭星瀝抓住他的手,「別等會兒宿管阿姨真不給開門兒了。」
沈戍覺得他們倆都還挺預言家的。
宿管室一片漆黑,他們貼著窗戶聽了一會兒,沒聽到任何短視頻的背景音。很明顯,阿姨已經睡著了。
鄭星瀝不敢去敲門,沈戍也不敢。
原因無他,四號樓的阿姨被譽為當代容嬤嬤,雖然不扎你,但是會一直嘮叨你,像她這種晚了這麼長時間才回寢的,甚至會被報到院裡去。
她不想丟這個人。
「算了吧。」鄭星瀝嘆了一口氣,「看看我寢室燈亮沒吧。」
「你室友有辦法?」
「沒辦法,但她們能把我的東西遞出來。」
沈戍極為敏感,「遞出來?」
「你覺得,我回不去,你回得去嗎?」鄭星瀝揉了揉眉心,「訂房吧。」
*
周承瑤正忙著跟室友大殺四方,突然一個來電,打斷了她極其順暢的操作。團戰的關鍵時刻,豈能被這些東西打攪?她想也沒想就掛斷了。然後沒走兩步,電話就又來了。
「狄仁傑,你能不能行啊,我是魚,你走我前面幹什麼啊。」張秋雨忍無可忍。
「我也不想,是有個智障,總給我打電話。」周承瑤剛掉頭往回走,就又被打斷。
她惡狠狠地按下接聽:「喂,誰呀!」
「是我,我是鄭星瀝。」
「啊?」周承瑤看了眼號碼尾號,「這不是你電話呀。」
「我手機沒電了,寢室門關了,進不去。」
「啥?寢室關門了?幾點啊,怎麼就關了?」
鄭星瀝頓了頓,從嘈雜的背景音里聽出了「團滅」的動靜兒,嘆了口氣:「快十二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