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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盧琬興致勃勃,手裡的薯片都不自覺攥成了渣渣。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我們倆一起走回來了。」
「啊?」盧琬有些失望,「這算什麼啊。」
「算戀愛啊。」儲方歌窩在沙發上漫無目的地換著台,似乎也覺得沒有說服力,又補充了一句,「我們拉手回來的。」
盧琬哂笑一聲,滿是揶揄:「哎喲,你什麼時候還搞起純情這一套了?」
「被迫純情。」儲方歌張嘴等她投喂,「畢竟他還是頭一回談戀愛,我總得給人一個適應時間不是?」
「靠。」盧琬瞪大了眼,一臉震驚,「又是處男啊?」
儲方歌坐起來忙對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後謹慎地看了看緊閉的玻璃門。韓頌正忙著在廚房裡收拾殘局,沒注意到外邊。
「對不起,忘記當事人還在了。」盧琬小聲地說,「我就說怎麼談戀愛第一天不膩膩歪歪的,反而讓我過來吃宵夜呢?原來是又想讓我出馬啊。」
「拉倒,誰叫的誰啊?」
「那你跟我說清楚啥情況,我肯定不來的。」
「你也沒給我說明情況的機會啊,您都直接拎著菜蹲守在小區門口了,我怎麼跟你說明情況。」
儲方歌原本美美地打算著,等到回了家,先進門,讓韓頌關門,之後借著玄關的天時地利,把人逼在牆角,先別廢話,親一下再說。
想來小韓同志這塊木頭,自己不催促是不知道要怎麼行動的,她經驗多些,搶先一步給出「可」的信號也是應該的。
正這麼想著呢,就看到單元樓下盧琬帶著兩大簍子的菜蹲守在門口了。看見儲方歌就一個猛撲上來,差點給韓頌都撞撅了。
「我過稿了寶貝,我總算是過稿了。」語氣中的興奮之情,並不亞於儲方歌,「快,乾飯,火鍋,我想這一口想死了要。」
這是她給自己定下來的 flag,不過稿子,不吃火鍋。
「恭喜恭喜。」儲方歌把她這段時間的焦慮看在眼裡,也是由衷替她高興,就是可惜了原本激情四射的計劃。
被她列為唯一攻略對象的韓頌則非常識趣地拎起了菜,兢兢業業當了個廚師。
「這麼說,我耽誤你行動了?」
儲方歌癱回沙發上,「不是你耽誤,是我自己耽誤,我這手基本是告別行動了。」
正所謂成也是受傷,敗也是受傷,她暫時喪失了有力的右手,做什麼都不得勁兒。
「誰當初說的,現在這種情況很難沒有機會的?」
儲方歌說:「這不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嗎?」
變數一旦多了,就很難說得清楚。
她坐起來,從茶几上拿了個橘子,邊剝邊問:「別光說我,說說你,上回丟下我一走了之,你報仇了沒?」
「你說那討人厭的老師啊?我跟他好好溝通了一下,他答應給我拍校園內景,順帶著普及一下校園制度什麼的。」
「我怎麼覺得你也沒有很討厭人家啊?」儲方歌實事求是道。
「還好吧,畢竟他也是恪守原則。」
儲方歌把橘子分了一半放到她手裡,抬臉看她說:「你不對勁。」
盧琬也不辯解,挑眉笑了笑,儲方歌瞬間明白,比出一個」OK「的手勢,不再問了。
「行了。」盧琬抬手看了看表,從沙發上起身,「我得走了,不耽誤你們倆。」
「這麼晚了,不行睡這兒吧。」儲方歌勸道。
「不晚,高三還得有個十分鐘才下晚自習呢。」她眨了下眼,舉起手機,「放心吧,我全程位置共享的。」
儲方歌又不蠢,自然而然地猜到這句晚自習的含義,不由地咋舌:「你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點。」
「這有什麼的,大家都成年人了。再說了,離未成年該關燈的戲份還遠著呢。」盧琬非常地坦然,「現在心理身體狀態都好,膽子大點也沒事兒。大不了就是被拒絕,下次再說唄。」
最後這半句,也不知道是傳輸觀點還是怎麼,反正在儲方歌的理解里,這是在點自己。
「盧琬走了嗎?」韓頌收拾完,端出來兩杯水,卻沒看見人。
「走了已經。」儲方歌拍了拍沙發空處,「你也休息一會兒吧。」
韓頌點頭,將熱水擺在茶几上,「等我一下,我拿冰塊。」
「不用。」她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我們聊聊。」
說是聊聊,卻沒有一個人先開口。儲方歌叱吒情場多年,難得有如此緊張的時候。她深呼吸幾下,穩住心神,正準備起頭,那廂韓頌先開了口,叫她名字。
「嗯?」
「你什麼時候跟我談戀愛?」
儲方歌一愣:「我們現在不就在談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