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府幾人再說不出話,沈乘月放眼一望,見庭院已經被砸得七零八落,高聲道:「收隊!」
「是!」一聲令下,眾家丁便將手裡已經舉高的物件輕輕放下,集結在沈乘月身後。
「好自為之。」沈乘月留下一句話,便收了扇子,再沒多看幾人一眼,輕巧地踏過滿地的碎片,翻身上馬離去。
她這瀟瀟灑灑地一來一回,在京城掀起了軒然大波,百姓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看過這麼直白的熱鬧了,雖不知誰對誰錯卻也直呼起爽快來。
這事兒鬧得不小,當晚京中百官便都有聽聞,有人聽得直搖頭,本朝廷尉一職本就沒有前朝那般實權,
廷尉府大概是被排除在大權之外太久了,竟忘了掌實權的臣子手裡有多大的力量。沈乘月看著軟和,但若沒點手段,怎麼坐得穩目前的位子?
沈瑕大概是唯一一個覺得遺憾的,聽了事情始末,不由搖了搖頭:「你怎麼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咱們藉機往廷尉府里栽贓些金銀珠寶、帳本文書、巫蠱厭勝、玉璽龍袍,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搜出來,豈不快哉?」
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沈乘月連忙勸解:「冷靜點,不至於,廷尉府罪不至此。」
沈瑕聳聳肩,顯然是不認同她,卻也懶得爭辯:「隨你。」
「此事到此為止,」沈乘月提醒,「你可別對廷尉府出手了。」
沈瑕不耐煩:「知道了,從我眼前消失吧。」
沈乘月趁她不備,跳起來在妹妹頭上揉了一圈:「乖。」
在沈瑕怒目而視中,沈乘月大笑著翻牆跑了。
第二天早朝開始前,戶部尚書在門口把沈乘月攔住,拉到一邊:「你昨天怎麼回事?上朝前先跟我通個氣。」
沈乘月一樂:「您是說串個供?」
「少貧嘴。」
沈乘月只得把此事簡略道來,末了總結道:「事情就是這樣,陛下想讓我進宮,廷尉府不知從哪兒得了消息,自作聰明搞了這一出。」
尚書大怒:「我為陛下鞠躬盡瘁,他竟想挖我戶部的牆角!」
「您關注的是這個?」沈乘月無奈,「反正我覺得我沒錯。」
「你沒錯,砸得好!」尚書還記得壓低嗓音,再次確認道,「進宮的事你拒絕得夠斬釘截鐵嗎?沒打算反悔吧?」
「你問我?」沈乘月反問,「若是不考慮陛下的個人喜好,他覺得您是合適的人選,您能答應進宮嗎?」
「五品以下我可能就去了,」尚書仔細想了想,「但咱們二三品又有實權,沒必要了,你立刻給我打消這個念頭!」
沈乘月驚訝地看他一眼:「您還挺實際。」
「閉嘴,聽我給你分析其中利弊,」尚書繼續勸道,「我知道當皇后大有好處,什麼統領六宮、位置尊崇就不說了,最大的益處就是你的骨血能當上太子,乃至至高無上的君王,從此全家跟著榮華無兩。但從今上的經歷來看,那位子花落誰家可不保准啊。再說萬一你生了個廢物怎麼辦?還得防著其他孩子各方面都超過你的孩子。沒有咒你的意思,但你拼命為孩子謀劃,熬個幾十年才能當上太后,說不定還熬不到呢。不如現在就努力往上爬,位極人臣,咱們拼孩子不如拼自己……」
「……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沈乘月聽得愣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連忙打斷他。
「這話確實不大恰當,」尚書承認,「但我才剛剛得知這個消息,心亂如麻,說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不用試圖說服我了,我不會反悔!」
「那就好,」尚書放下心來,「砸廷尉府的事待會兒你別開口,有人參你,我就站出來把事情攬到戶部頭上,說是因為戶部公務發生了齟齬,諒廷尉府的人也不敢多話。」
「謝大人。」
「不用謝我,本官可就培養了你這麼一棵獨苗當繼任者,你別給我斷在這兒!」
「……是。」
不料待上了早朝,卻無人提起這樁事,不但政敵沒拿此事來攻訐,就連廷尉本人都站在隊伍里,低著頭不言不語。
下了朝,沈乘月求見了帝王,於御書房裡,開門見山問道:「是陛下提前打了招呼,才讓朝上無人提起此事?」
「朕理當如此,」皇帝看向她,「事情都是我惹出來的。」
「確實。」
皇帝苦笑:「沈愛卿還真是直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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