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乘月看著那棕紅漆木,皺了皺眉:「我看這禮盒怎麼像是抬盒?」
抬盒,就是盛放聘禮或嫁妝的盒子,眼下這些禮盒無論大小、材質、雕刻圖案都與抬盒相似得很。
沈乘月抬手數了數:「喲,還是雙數,更像是聘禮了。」
大楚的習俗,不管嫁妝還是聘禮,都是取雙不取單。
沈照夜嘆氣:「的確像,我乍一看見,還以為是杜府送來的呢。」
「你說杜成玉?不會,他不可能不跟我商量一句就私下搞這事,」沈乘月搖頭,「哪怕是我們故意互相捉弄尋開心的時候,他也不至於用這種法子,除非……禮盒裡待會兒會鑽出來一批無毒的蛇。」
沈乘月小心地戳了戳禮盒,想確認裡面有無活物。
沈照夜本來心下紛亂,此時也難免問了一句:「你怎麼會這麼想?杜家小子曾經給你送過一箱子蛇不成?」
「沒有啊,是我給他送過蛇,不過隔了這麼久他應該不會突然報復我吧,」沈乘月聳肩,「他出去單獨住的時候我給他送去嚇唬他玩的,他還把那條蛇養了起來。不過他應當能考慮到沈府有老人,不會用這種方式嚇人,他這人雖然看起來不著調,但還是挺有分寸的。」
「還說別人看起來不著調,我看你最不著調,」沈照夜白了女兒一眼,「不是他送的,是廷尉府送來的。」
「廷尉府?不認識,」沈乘月艱難在記憶中搜尋,「找我辦事的?他們是有什麼預算要找戶部批示?」
沈照夜提醒她:「廷尉府是淑妃娘娘的母家。」
「哦,」沈乘月恍然,隨口哦了一聲,又忽然大悟,「哦……」
「你這兩聲抑揚頓挫的哦,到底代表了什麼?」
「第一聲代表哦,原來是淑妃母家;第二聲代表哦,我大概猜到原因了。」
「說來聽聽。」
沈乘月不答反問:「送禮來的人有沒有留話?」
「問過了,沒有。門房說要去通報,他們卻硬把東西塞進來就走了,門房沒來得及攔人。」
沈乘月暴力拆箱,拆出了一箱玄纁束帛:「看吧,的確是聘禮。」
沈照夜認真看著她:「乘月,廷尉府沒有適齡男兒,不可能突然給你下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和宮裡有關?」
沈乘月遲疑:「我覺得爹爹你應當已經猜出來了。」
「陛下要你進……」
「嗯。」
沈照夜扶住一旁廊下立柱:「你一定是拒絕了。」
「當然。」
「你覺得……今日之事,有沒有可能是陛下授意?」沈照夜說著說著又自己否決了,「不,應當不會。」皇帝再怎麼離譜,也不至於授意妃子的母家去幫他迎娶新皇后。
「嗯,不會是陛下授意,我覺得他已經放棄這個念頭了。目前為止,他除了問過我一句願不願意,還沒做過其他什麼。」
「是廷尉府不知從哪裡得了消息,自作主張?還是為人挑撥?」沈照夜搖頭,「無論如何,這方式都不太高明,我還沒搞明白他們到底是想讓你進宮呢還是不想,他們有什麼立場替陛下下聘?是不是在故意羞辱你?」
「是不高明,若是他們有腦子,也不至於殺了人後那麼快就被發現了。」
「……」驟然聽到這麼一句,沈照夜的表情很精彩。
「得了吧,別假裝您半點沒猜到端倪。」
「我在淑妃兄長去守陵時的確有所猜疑,」沈照夜承認,「但對外的說法是他在那場叛亂中只顧著保護自己的家人,不聽命令,延誤了戰機。也算說得通。」
沈乘月生怕冤枉了人,還特地多拆了幾個箱子,確定是裡面裝的是聘禮無疑,才拍了拍手站了起來:「東西是上乘,我覺得廷尉府本意不是要羞辱我,而是真心想讓我進宮。」
「廷尉府一直在坐冷板凳,這次應當是不知怎麼猜到了陛下的心思,想用你來賣個好,主動為陛下解憂,藉機翻身。」沈照夜猜測。
「太蠢了,」沈乘月評價,「人
非草木,他們莫非以為殺了陛下的側妃和兒女後,只要送上一個讓他滿意的新女人,再誕下兩個孩子就能一筆勾銷?這種行為只會不斷提醒皇帝曾經的事,不如安靜下來什麼都別做。」
「這是把你當什麼了?用來討好陛下的貨物嗎?一路扛著抬盒過來,不知被多少人看在眼裡,外面怕不是要開始傳你快進宮做娘娘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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