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一成,甚至半成,那也是潑天的富貴了。」
「還是得繼續保持低調,陛下不會動我們,但難保下一任皇帝不會來宰咱們這隻肥羊。」
「我明白,」爬得越高,跌落的風險自然也會隨之增大,「對了,還沒恭喜姑娘縣試得中。」
「說到這事兒,我聽說過秀才可以免賦稅,」沈乘月托腮,「但我猜咱們這兒的賦稅是免不得了。」
「那是免田稅,還要限制幾十畝以內,咱們就別做夢了。」
「也是,都賺了這麼多了,就回饋一下國庫吧。」
「聽說秀才還有個好處,就是見到縣官無需行禮跪拜。」
沈乘月欲哭無淚:「我本來就不用行禮!」
她離開紅塵里時,在街上撞到了三皇子,沈乘月行了禮:「三殿下。」
「我微服出來,沈大人不必行禮,」三皇子笑道,「都那麼熟了,以後私下稱我的名字君御便是。」
「是,君御。」
君御,楚君御,沈乘月忽然意識到多年以來這是自己第一次念出他的名字。
「恭喜沈大人得中縣之案首,相請不如偶遇,我可有幸請你去共飲一杯?」
「殿、您客氣了,我和妹妹約好了,她要給我擺慶功宴,」沈乘月笑了笑,「若是遲到,她又要發脾氣給我看了。」
「那不耽擱沈大人了,回見。」
「告辭。」
「但我實際上並沒有給你擺慶功宴。」郡主府,沈瑕聽了姐姐的故事後,緩緩搖了搖頭。
「我知道,只是找個藉口罷了,」沈乘月聳肩,「不然跟皇子一道用飯,還得講規矩。話說回來,你為什麼不給我擺慶功宴?」
「縣試是你應該中的,有什麼稀奇?」
沈乘月控訴:「你聽起來特別像那種酷愛打壓孩子的爹娘!」
「但你已經不是孩子了,你承受得起我的打壓。」
沈乘月委屈:「可你幹嘛要打壓我?可別說是為了讓我勝不驕敗不餒,我會把你最心愛的屏風扔進池塘的。」
沈瑕稍稍反省了自己一下:「那你想吃什麼?」
沈乘月歡呼著蹦了起來:「我要杏酪鵝和荔枝酒,郡主府廚子最拿手的!」
「好。」沈瑕認命地讓人去吩咐廚房備菜。
「對了,你那主意收效不錯,雖然那些去參與縣試的貴女中者不多,但的確帶動了很多百姓,我名下的私塾最近女學生越來越多了。」
沈瑕點了點頭,並未對此做出評價。
「只是貴女們從小讀書,我原本希望更多人能中秀才的。」
「讀書的目的不同,科舉畢竟不是遊戲,」沈瑕似乎並不意外,「但自小讀書的人學起新東西會更快一些,所以你還是可以繼續利用她們。」
「你一定要用利用這個詞嗎?」
「你喜歡的話也可以說是知人善用。」
「……隨她們去吧,明年縣試,我那些私塾里的姑娘們也該下場了。」
「你還留了一手?」
「當然,幾年前對陛下提了條件以後,我就一直在著手培養這方面的學生,你真以為我只開獸醫課啊?」沈乘月皺了皺鼻子,「不過女子科舉乍開,年輕人太興奮太浮躁,我特地壓了她們一年,讓她們明年再試。」
「別說這些沒用的,我知道你是擔心百官那邊出什麼么蛾子,所以壓她們一年,自己先試著摸石頭過河。」
「我真的糾結了很久,」沈乘月沒否認,「擔心第一次縣試應試的女子太少會不會就此取締什麼的。」
「你有沒有想過取締男子科舉會發生什麼?」沈瑕分析,「那是百姓和寒門出貴子的希望,並且幾乎是唯一的希望,一朝被堵死,希望泯滅,再沒有改變階層的機會,實在不利於民間穩定,甚至可能會產生暴動、爆發起義。」
「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