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沈乘月點頭,「若是沈瑕討厭的人對她死纏爛打,她可能直接就把人弄死了。我能活下來,說明她還是挺喜歡我的。」
「……」
「爹你在操心什麼?」
「她現在狀態不對,緊繃著又有些亢奮,等那批官員徹底落馬,我擔心她會失去方向,」沈照夜思索,「她可能需要和其他人多多相處。」
「那不是還有我嗎?」
「乖,找甜甜玩去吧。」
「好嘞!」
———
「楚征?」
百官已經太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此時聽人乍一提起,愣怔了幾息方才反應過來:「你是說二十餘年前的權臣楚征?」
「還有哪個楚征?」
「對了!周大人當
年不就是他的門生嗎?」
「所以陛下竟是要翻舊案?等等,誰放出來的消息?」
「誰知道呢?上面神仙打架,咱們別花心思亂猜了,其中是非曲直,想來不日便有定論。」
「那咱們……」
「若真是這檔子事,還是莫要摻和為好。」
「可咱們已經摻和了,罷朝數日,難道明天若無其事地去上朝?」
「找個台階下。」
「哪來的台階?」
「戶部那個,要搞什麼來著?」
「那個台階傷錢啊!」
「傷錢也認了,等周程那廝認罪,咱們再動就晚了!」
對周程審判的那一天,比他們想像中來得要更快些。
大理寺大概私下已經審訊好了,只是這一日請百官觀刑,特地在他們面前再複述一遍,讓他們看個清楚明白。
最開始被押上堂的是周程的奶兄,這是當初在循環里,沈瑕就對沈乘月提起過的重要人物。
此時他果然已按她的計劃被離間成功,在大理寺堂前痛陳了一遍周程的罪名。
陷害恩師、貪污受賄、結黨營私、打壓異己……周程的生辰宴上,一個小官不過是說錯了一句話,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他就做主把小官的女兒嫁給了個暴戾的紈絝子弟。
百官皺起眉毛,想到自己和這般睚眥必報的人物共事多年,如何不膽寒?
他們不免開始回想,這些年有沒有無意間得罪過這小人,但他們很快告訴自己這不是細想的時候,任誰都知道,周程的所有罪名里,重點是那句「陷害恩師」。
楚征啊……當年清流一派的肱骨,主張推新法、推翻保守勢力,其遠見卓識,讓不知多少書生寒窗苦讀時,把與他同朝為臣當作自己的目標。
這些書生當中,的確有人成功做了官,只是他們入朝時,楚征已經成了罪臣,化作了歷史的塵埃,除了史書中一筆罵名,再無人在意。
奶兄被押了下去,周程一黨的官員,他的管家、帳房通通被押上來問了一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