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我是男人,男人,男人!」
「別動男人,孩子的頭快出來了。
又是極其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駭得烏景元瞳孔地震,感覺整個人就跟吊在了絞刑架上一樣,底下鋪滿了層層奪他性命的刺刀,連話都說不囫圇了,「你你你,你別胡來!我,我不過就是吃多了,撐得慌,才不是快生了!」
「你他媽放開我!」烏景元掙扎不已,通紅著臉怒吼,「給我找個恭桶來,我自己能行!」
「恭桶可不能作為孩子出生後的搖籃。」蒼溪行捏著手帕,輕柔地擦了擦烏景元濕漉漉的額頭,滿眼柔情,「你乖,天底下哪有妻子不給丈夫生兒育女的?」
「我去你媽的!」烏景元破口大罵。
蒼溪行淡淡道:「你忘了?我娘早就死了。」
之後,就將那帕子塞進了烏景元嘴裡。
還貼心給渾渾噩噩,什麼都不清楚的徒兒做出了解釋,「一路上,你吃的所有東西,包括我,都是助你懷孕之物。那看似青棗的果子,學名叫作孕靈果,看似冰糖葫蘆,實則是多子果……」
「小狐狸。」頓了頓,蒼溪行伸手撫摸著烏景元濕淋淋的清秀面龐,眼神更柔,「給夫君生一窩小狐狸吧。」
烏景元的瞳孔瞬間放大到了極致,呈現出了瀕臨死亡般的灰白。即便被牢牢束縛著,也抖得厲害。
他是真的感覺到害怕了,眼淚爭先恐後地從眼角涌了出來,很快就浸透了枕頭。
蒼溪行低頭親親他汗津津的額頭,輕聲細語道:「你乖一點,這孩子的模樣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烏景元大力搖頭,拼命掙扎,寧可將現在的身體崩裂得稀巴爛,也不願意在幻境中被不明不白搞成這副慘樣!
可他的無能為力,在此刻成為了致命的敗筆,只要眼睜睜看著師尊給匕首,剪刀,長針消毒,還自顧自低念著:「如果生孩子也能像雙修一樣,讓你高——潮迭起,那你會不會喜歡上生孩子?」
「!!!」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第96章
足足生了一整晚, 那顆肉球才終於從烏景元的肚子裡取出來了。
但不是從身下硬擠出來的,他又不是雞鴨鵝,說擠就能擠, 而是蒼溪行用一把打磨得非常鋒利的匕首,劃開了他的小腹,小心翼翼剝開他的幾層皮肉和脂肪,親手取出來的。
被胎膜包裹著的肉球, 濕漉漉的, 黏黏噠噠,身上沾著血污和一層淡淡的油脂,看起來有些噁心。
烏景元只匆匆瞥了一眼, 就厭恨地扭過了頭,恨不得一腳把這玩意兒踹到臭水溝里。
那肉球實則是個小嬰兒,從肚子裡拿出來後, 安安靜靜的團成一個球,閉著眼睛一聲不出。
蒼溪行也不知哪裡來的經驗, 輕輕彈了彈嬰兒的耳朵, 嬰兒忍著不哭。他便抓著兩隻小腳,抽打孩子的腳心,可這孩子依舊不哭。
直到被抓著腳提溜起來, 屁股上挨了幾巴掌,才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哭得特別委屈。
「瞧, 我們的孩子隨你, 性子倔又能忍。」
烏景元冷冷一笑, 見不得師尊那副老人得志的陰險嘴臉,索性把眼閉上了。
蒼溪行將孩子隨手放到一邊,就拿起針線為徒兒縫合傷口。
整個過程烏景元都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疼痛, 或許是生孩子的過程太痛了,這點縫合的小痛,不算什麼,亦或許是他還沉浸在自己居然被迫生了個崽的震驚中,總而言之,他神情愣怔,感覺眼下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在幻境中的一場噩夢,只要離開幻境,這令他感到噁心的一切,就會立馬消失得煙消雲散。
孩子這個詞他並不陌生,曾經他也有過一個視如己出的孩子,私底下將其視為自己和師尊的親骨肉,費盡心思養育,可到頭來,那孩子還是親手被師尊摧毀了。
現如今師尊又有什麼臉面,奢求和他共同生育孩子?
像師尊這種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就不配擁有愛人,更不配擁有孩子!
直到清洗後的孩子,連同襁褓塞進了他的懷裡,他才緩過神來。
回神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起孩子狠狠往地上摔!
去他媽的孩子!
他才不要!
大的,小的,他一概不要!
可烏景元太累了,這麼猛撲過去,不僅沒摔著孩子,還差點把自己摔倒床下。
幸而蒼溪行伸手扶了他一把,才不至於讓才縫好的傷口撕裂開來。
「這麼迫不及待想看孩子?你放心,孩子很像你。」
哭泣的聲音越來越細,也越來越小,像小貓兒一樣,軟乎乎的,身上還散發著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