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做事,一股子麻利派頭,換作其他人萬萬是比不上的。
說句實話,誰心裡沒過錦衣還鄉的念頭呢?
他雖不至於想要像葉青釉一樣一飛沖天,名揚龍泉,置辦下各處家底,可近朱者赤,變得更像葉青釉一些,變得更乾脆利落一些,也能解決掉不少麻煩事兒吧?
就比如,那夜若是他能鼓足勇氣,走出屋去,攔住那個人不讓對方推麗姐兒下井,或是看清楚人臉之後去報官,亦或者乾脆是推下井之後能直接撬開井口救人......
這些,怎麼不比一輩子窩窩囊囊,裝作視而不見,吃著心裡的煎熬好?
葉大寶的神情落寞,葉青釉聽不到他心中所想,卻也能知道一個大概,思慮幾息,復又開口道:
「原先分家時我爹借過一戶姓金的放貸人家的銀錢,你還記得嗎?」
與葉青釉說話就是這樣,鮮少有人能跟上她的腦子,所以難免前言不搭後語。
葉大寶又是一愣,老老實實回答道:
「記得。」
「原先我爹與三叔準備偷仿你瓷器的時候,曾經就找過那金姓漢子借錢,只是他一見是爹與三叔要借,當時就把我們趕走了。」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那是相當威武的漢子。
一看就是話本子上,戲台子裡演的那種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俠客,滿身的江湖草莽氣。
葉守財葉守富兩人加在一起,被金威瞪上一眼就乾脆的落荒而逃,葉大寶遠遠跟著,也著實是心驚膽戰了一陣。
葉大寶沒懂為何葉青釉會突然提起金威,有些納悶,於是多問了一句:
「怎麼突然提起大金牙?」
大金牙,是這段時日以來街坊鄰裡間對金威的新稱呼。
原因也顯而易見,正是因為金威新換了一顆金光閃閃的大金牙,容易晃到別人的眼睛,所以被晃的人就這樣笑稱,一來二去,所有人都這麼叫。
葉青釉瞥了對方一眼,見葉大寶沒有回過神來,一時間有些無奈:
「你想要尋個活計,又想要其他人不鬧騰,大金牙不也有這個面兒嗎?」
葉青釉這話可不是亂說的。
一來,大金牙私底下有放貸的手段,自然也有討債的手段,人家自己的性子也直爽,有什麼事兒只要占理,基本就沒有不幫的。
二來,原先葉青釉還未搬新家的時候,去街上一間名為『胡食樓』的酒樓定過席,當時撞見過大金牙去查帳,明顯那個酒樓就是大金牙的鋪子。
酒樓這樣的地方,每日人流極大,永遠會缺夥計。
而由於如今的酒樓基本都是日夜不休市的緣故,白日晚上夥計調轉,隨叫隨到,葉大寶便也有了住在酒樓的由頭。
甚至葉大寶貪吃這一點,也能在酒樓這種地方得到施展......
畢竟酒樓里最不缺的就是飯菜,雖不能偷吃,但亦比葉家時候有油水。
這條條框框下來,葉青釉是真心覺得合適葉大寶。
當然,這也得是葉大寶肯乾的情況下。
若是干幾日就嫌這累那累,不肯幹活,偷吃零嘴,頂撞掌柜與大金牙......
那可就是真沒救了。
葉青釉不避諱,一板一眼的將其中厲害同葉大寶一一說明,同時觀察著對面之人的臉色。
出乎所料,葉青釉越說,葉大寶原先被風吹到發青的臉色越紅潤,眼睛也越亮,等聽完,葉大寶像是鬆了一大口氣一般,笑得露出八顆牙道:
「確實是個好去處。」
對方臉上的神色不似作假,葉青釉心中一動,看向仍然燃著燭火,隱隱傳來因分家而對罵的屋內,不禁長長嘆了一口氣——
葉大寶看著也不像是什麼無可救藥的人。
可為何葉家其他人的性子,會這麼不同呢?
還真就是歹竹出好筍,越是在葉家不受寵的人,就會腦子越好,越明白道理?
只是稍稍一愣神的功夫,葉青釉就感覺手邊又多了什麼東西,她低頭去看,就見葉大寶還是將手裡的瓷器遞了過來:
「我明日天亮就去酒樓問要不要招工。」
「其他有的沒的就不多說,不然若等我以後攢足錢報答,不知道得猴年馬月。」
「這幾件瓷器,原本也是因看阿妹喜歡才拿的,還是給你吧。」
葉青釉是真沒想到葉大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眼神微動:
「我早說,我不會領情的。」
「哪怕是今日你將所有的瓷器送我,下次若有事情登門相求,我也會翻臉不認人。」
「你討好我,可半點用處都沒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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