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只是說他聞不慣胭脂俗粉的香,是因為他不曾經歷過,不懂男歡女愛的情事叫人如何上癮,反倒比不上王兄知趣。」
蘇月目光呆滯,不可思議的看向謝明眴,又看向蘇逸。
這等事,怎麼能如此大方的就講出來了?!
他家公子如此知禮懂禮的一個人,怎麼出了一趟門回來,就變成了這樣!
謝明眴接收到蘇月的目光,無奈的攤手,示意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一句話也未曾反駁。
床上那點子事兒,知不知趣,蘇逸是最清楚的。
先不提他總愛掩飾著,不肯向謝明眴袒露自己的欲望。
甚至於就算滾到了一起,每次都被自己哄著才肯叫兩聲,因而總叫謝明眴一個人高高的掛著,得不到抒解。
不知趣的究竟是誰?
蘇逸這好大一口鍋扣下,謝明眴卻有口難言。
他斜了眼王高旻,卻因為意識到王高旻在直勾勾盯著蘇逸看,生出了一股無名火,想叫那人眼珠生生剜出來。
第5章
「王公子,不妨先坐下來聊聊。」
結果卻聽見那人更發的無理取鬧起來:「我是個不講理的人,坐下聊不好!」
「好大的火氣,這可由不得你在這鬧事兒。」 謝明眴嗤笑一聲。蘇逸剛想說什麼,就聽到一聲慘叫。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銀針,就那麼直直刺入王高旻膝窩,叫他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表情痛苦,身旁的下人嚇了一跳,急忙彎腰湊近去扶他。
謝明眴並不想和他有過多交流,一言不發,扯著蘇逸進了門。
咣當一聲,大門被關上。
又不知是誰報了衙門。
等捕快到時,尋釁滋事的人頓時亂作一團,散了去。
周圍圖個熱鬧的看客見無戲可看,也隨之離開。
聽到門外終於安靜,蘇逸這才猛的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腰。
站了許久,腰竟是有些酸疼。
「明明挺利索一張嘴,」謝明眴盯著他手上動作:「怎麼不見你缺德損人了,倒挺新奇。」
「被狗咬你跑的不利索。」
蘇逸口乾舌燥,抿了抿唇,看著蘇月還扒著大門門縫,盯著那群人離去的背影,低聲沖謝明眴道:「這不是我們的世道,我們無權無勢,哪裡來的硬氣和他打擂台?」
「所以,惹不了他,光記得在我這逞嘴上功夫?」
謝明眴輕輕歪著頭:「只欺負我?」
他聲線偏冷,但語速不急緩,還算得上清潤,尾音上揚的時候像是在哄人,又像是無意識的撩人。
蘇逸不敢和他對視,垂下眼,嘟囔:「誰欺負得了你,沒臉沒皮的。」
「欺負我的人多了去了,比如某個手腳冰涼還不講理的小雪人。」
謝明眴倒了杯燙的茶,輕輕塞進蘇逸手中:「暖著。」
蘇逸的指尖被人輕輕捻過,感受到一陣難以忽略的溫度,心間一顫。
他天生體溫偏低,一到秋冬,寒風一吹,他的手腳便冰涼到不像話。
謝明眴老是同他開玩笑。
人家都是女媧用泥捏的,蘇逸可能就是用雪捏的,渾身上下都是冰的。
難為他一到夏天也放不進冰箱,謝明眴也總擔心,嘴裡嚷嚷著別叫再化了。
以至於他們兩人談戀愛的時候,謝明眴總是備著熱水袋,又或者暖寶寶。
一到下雪,謝明眴就得揣他的手暖,兩隻手輪換著,睡覺的時候,恨不得給蘇逸套三層襪子,每天晚上卻還是被蹭掉。
謝明眴倒是對他手腳冰涼十分上心,但蘇逸不長記性,出門還是不看天氣,穿的衣服永遠也只有一個季節,就算凍著了,吭都不吭一聲。
所以謝明眴看不下去,他們談了四年戀愛,謝明眴就貢獻了四個秋冬的圍巾。
臨「死」前,謝明眴的副駕駛還放著給蘇逸帶的圍巾。
大車車燈打過來的時候,霧雨朦朦,謝明眴卻還在想,這雨越下越大,可是自己趕不到了。
要叫蘇逸受委屈了。
「我改不掉這手腳冰涼的毛病,這是天生的。」 蘇逸冰冷的手捧著熱茶,回溫。
「自己養壞的就別推給老天爺。」
謝明眴又像是突然記起什麼事情似的,囑咐道:「明日書院面試,莫要心急,」
謝明眴沒有蘇逸擅長應考,他想了想,站起身一步一走,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咳嗽病越發重了起來,活像只病懨懨的白狐狸:「不過要吃好喝好。書院廚子若敢給你吃冷飯,回來我拆了他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