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燭光太過曖昧的緣故,望著燈下的美人,唐瓔竟有些心猿意馬。
她深吸一口氣,竭力壓制住胸中湧起的衝動,簡短地「哦」了一聲後,轉過身去睡覺了。
她不追究,黎靖北反倒來了勁兒,俊眉一擰便不悅道——
「他確同你年少恩愛,情比金堅,可朕與你的相識,卻遠比他要早。」
月輝清朗,透過菱花窗傾瀉而下,將黎靖北惑人的眉眼暈得朦朧。
深宮寂寂,人心叵測,他還記得母后薨逝後,那個在華音殿予過他片刻溫暖的女童,是何等的親切。
「——娘娘說要將我許給她的大皇子為妃呢。」
為證清格勒才德兼備,體恤萬民,女童曾誇口說過這樣的話。
可他分明記得,母后去世前從未對他提及過此事,那話都是女童信口胡謅的。
雖為玩笑,他卻忍不住紅了臉,入了心。
「也沒有……『情比金堅』……」
唐瓔轉過頭,側眸看向他,面容上微微有些不自然,「入宮後的第三年我便很少想到他了。」
「——我知道。」
黎靖北突然出聲,眉宇間透著瞭然。
眼前的男子玉容仙姿,晶潤的薄唇近在咫尺,低眸吐息間勾魂奪魄,說出口的話卻淬著陰寒——
「你們之間若有舊情,昔日書院再遇時,定會再續前緣。」
他靜默地望著窗外的寒雪,若有所思般,噙笑的狐眸陡然變得鋒銳。
「他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也不如朕有毅力。」
所以——
他配不上你。
後面的這句話黎靖北雖未明講,沉默卻足以說明一切。
他與他,一個受身世所宥,一個被權力所壓。久歷風塵,皆是身不由己,受制於人,卻從未殊途同歸。
他們之間比的從來不是誰先遇上,亦或是誰先被她喜歡上。邂逅是朦朧的,相戀是短暫的,能將她留下的,唯有耐心和長情。
夜色愈來愈濃,喜燭燃燒過半。
不知是南煙館的氛圍太過曖昧,還是黎靖北呼出的的氣息太過灼熱,唐瓔忽覺一陣心悸,呼吸驟然變得紊亂。
低眉一掃,竟連手心也滲出了薄汗。
莫不是燒還未退吧?
她抬頭望向黎靖北,卻發現他的狀態也不太好,白皙的玉面赤紅一片,鼻息間的粗重清晰可聞。
男人的手擒著她的小腿肚,掌心滾燙,似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香汗如注,狐眸似鉤,男人專注地凝望著她,眸中隱有侵略之意。
唐瓔有些害怕,忍住「砰砰」直跳的一顆心,將額頭上的冰袋就著黎靖北的胸口往前一扔,試圖從外在幫他降溫。
冰袋有些硬,砸到黎靖北堅實的肋骨上,疼得他悶哼出聲,身上的熱意卻絲毫不減。
唐瓔無法,方想起身再取一些過來,門口傳來短促的敲門聲。
「哪位?」
「——李公子,有人找。」
是吳媽媽的聲音。
聽到「有人找」三個字,二人頓時變得警覺起來。
跳船是偶然事件,南煙館也是他們意外尋得,此地偏僻荒涼,方圓十里內杳無人煙,有誰會認識他們?
唐瓔清了清嗓子,神情立刻變得沉肅起來。
「敢問媽媽,找我們的人是……」
吳媽媽:「不清楚,像是建安來的公子哥兒,說是什麼『婧娘』的恩客......」
聽得「婧娘」二字,黎靖北臉色一黑——
黎珀這個死東西,多虧了他,「婧娘」如今艷名遠播,竟在這荒郊野嶺的地兒都有「恩客」。
久未聽到答覆,吳媽媽顯得有些不耐煩,輕「嘖」了一聲道:「你們去不去啊,不去我要閉店了。」
她是就個賣鴨的,眼中向來只有有錢的女人和姿容絕佳的男人。外頭那公子哥兒又不好男風,任那『婧娘』如何貌美,同她又有什麼關係?
唐瓔倒來了興趣,挑眉看向黎靖北,「去看看?」
此番「恩客」上門求見,定是在前堂瞧見過他的容貌,若是置之不理,反倒更容易出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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