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平靜。
她見見這樣,便站定,朝身後的長椅坐了下來,開始侃說著:
「我今天吃了包子,肉餡的,裡面有木耳香菇,很香,就是有點貴……」
「那裡的豆漿還挺香的,很有豆味,我試過了不錯,我下次也給你帶一杯……」
她口中吐出瑣瑣碎碎的一些小事,故作嫻熟地拉著話,幾個路人走過,聽著也沒怎麼注意。
「還有,你知道……」
講著講著,往前直望的視野里,一旁余光中的他不動聲色地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她也跟著抬頭一望。
「啊,車來了!」
她興奮地拉起書包,蹦躂一下搶先第一個登上了車。
他感受到被推搡了一下。
先上去的她掏出綠色的殘疾證在司機面前晃了一下,然後就收了回來。司機先前沒見過她,多看了兩眼想著下次認人,她禮貌地衝著一笑,司機立馬就記住了這個小姑娘。
「叔叔早上好。」
車上人並不多,車剛發沒多久,位置還有。她往前走了兩步,扶著杆子到了車的中部,想著尋一個方便的位置。
還沒反應,身後傳來跟上的輕盈的腳步聲。
「哐當——」
清脆的兩個硬幣落了底,安靜,她猛地回頭一看,他站在那投幣箱處,微微低頭,刻意躲開她的目光。
沒人說話,她停在那兒。
不是可以,免費的嗎?
他不知情似地瞥向窗外,擦肩越過她,向後走去。
在車尾的高處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她頓頓,跟了上去。
坐在了隔壁。
窗外路照著樹影,他側著半邊臉,修長的手頂在了頷邊,眼睫很長,初早的陽光通過玻璃勾勒出他的輪廓,憂鬱而敏感。
她伸出手,想拍拍他,卻又停住了。
市內,殘疾的證可以通行公交。
但……
放回來,抱緊自己的書包,上面零零碎碎的搖盪的掛飾,在她視線里漸漸有點恍然模糊。
應該,要怎麼樣,說呢?
眼前慢慢地發晃,重成好幾個深淺的影,她想著,有些懵然,耳邊的車聲恍若變淡。
手肘,被什麼硌了下。
余光中出現一個本子,是從樂鳴的方向遞來的,上面赫然寫著一行,清清秀秀的不受拘束的黑字,一下子把她扯回了現實中。
「嗯?」她有些驚奇,略感突兀。
伸手接過,是他的字跡。
淺黃色的紙上,自來水筆飄搖而過,留下了一行好看不合線的小字。他的字很好看,沉得恰到好處,不張揚,卻又能在細小的字鋒間找到點淡淡的銳氣。
「你有想說的嗎?」上面寫道。
有些咄咄逼人,卻沒有那個味道。他素來喜歡直往。
她轉頭去望了一眼他,他仍是不自在不習慣地躲著目光,像只逃避著什麼的小鼠,引得她心底泛起一股暖意,像是踏實了一般,上揚起來。
從書包內拿出一支筆,在下面回道。
「我現在住在,東路,七交巷,9號。」
他看了一眼後不動,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扭向窗子。
見這樣,她直接拿過本子,繼續在上面寫著。
「你昨晚的作業寫完了嗎?」
「你走得早,後來又布置了一點下來……」
雖然大概預料到了答案,但她還是主張著推了過去他的腿上。封皮是銀白色的,襯得很好看。
他拎起她一齊遞過來的水筆,垂了一下眸。
「他們不收我的。」
接回來,看見。
她的筆漸漸慢了下來,停在紙上。
其實,不是這樣的。
大家都知道有這個人,卻沒有人和他有過交流,印象中的印象,僅限於是個聾子,坐在最後一排,不愛說話。
可能出於隔閡,不熟悉,才會這樣的吧。
見她不寫,樂鳴把筆遞還給她,不再說話。
她一抽,擺擺手慌忙笑笑,表示自己還要繼續聊聊。
胡亂想了點東西,匆忙一下筆。
「你的耳朵……」
她忽地滯住,手裡的筆在下一個字頓著,筆尖顫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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